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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儀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愈發劇烈,也沒了一直以來的平靜溫和,他眸中好似翻涌起滔天情愫,卻仍在勉力控制。 直到耳邊再度傳來那人含悲渴求的聲音,不知是不是尚未從戲中抽身。 “周郎,仲常,生產之前,再許我最后一夜……” 他終于崩斷了腦海中最后一根弦,袍袖飛揚,帶著難以抑制的情動,將懷中人送上了滄海之際、巫山之巔。 第52章 直接撞破了羊水 夏京、阿窈、柳商陸等人的蹤跡, 周儀一直在讓人留意,所以翌日一早遣人出去接洽后,當天夜里就把人帶了回來。 為掩人耳目, 這次只有柳商陸一個人來, 隨身背著一個裝滿藥材的藥箱子。 彼時周儀和夏京已經安歇, 夏京昨夜體力消耗甚大, 今日一整日都厭厭的躺在床上歇息, 連飯也沒做,最后還是周儀去劉長刀那兒端來的飯,遞到夏京手上, 喂倒是沒讓他喂,夏京也實在沒這個臉。 柳商陸來時約莫是子時,兩人都已經睡了。外頭傳來敲門聲,還是夏京先醒的, 確認沒有聽錯, 才推醒周儀:“去看看, 好像有人來了。” 周儀睡眼惺忪一聽,立刻清醒過來, 起身披上件袍子, 點燃桌上的燭火, 拿著燭火去開門, 門一打開, 聲音便十分驚喜:“柳大夫,你來了。” 向引路的人道過謝,那人便道聲告辭, 走了, 柳商陸跟著周儀進屋, 還順手帶上了門。 夏京此時也披了件衣裳靠坐在床頭,被子蓋到胸部以下,即便是這么半躺著,高高挺起的肚腹依然十分明顯。 他面色略顯蒼白疲憊,勉強朝柳商陸笑笑:“柳大夫來了,這次要麻煩你了。” 柳商陸搖搖頭,道了聲“不妨事”,放下藥箱頭一件事就是給夏京把脈。 不過三指一按到夏京脈上,他的眉心就攏了起來。 夏京心頭一跳直覺不好。 等柳商陸把完脈,周儀便在一旁問:“柳大夫,子高的身體如何了?” 柳商陸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瞧瞧肚腹大得與一般足月婦人無異的夏京,又瞧瞧周儀,想了想道:“周大人,咱們還是出去說吧。” “不必,”夏京及時喝止,“你直說便是,身體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生,我有什么聽不得。” 周儀無法,只能依了他,于是朝柳商陸點點頭:“柳大夫直說便是。” 柳商陸嘆道:“夏大人,你在杭州時便遭重創,又時時郁郁不得展顏,這些對孩子本就是不好的,我早與你說過,那次以后不得再有任何閃失了,可你……唉,你如此獨自跑出來,又……”他說著朝周儀看一眼,未盡之意不言而喻,“說實話,我已經沒有把握。夏大人近日可有何不適?” 夏京自打柳商陸說出那一句“沒有把握”以后就臉色煞白,此時更是不敢有絲毫隱瞞:“肚腹偶爾抽痛得厲害,吃下你準備的安胎丸后便感覺好些,這兩日痛得愈發頻繁。” “這……” 周儀這時終于忍不住出聲:“什么在杭州時遭受重創,什么抽痛得厲害,什么安胎丸,子高,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還瞞了我什么?” 夏京垂下眸子,不愿與周儀說這些。 柳商陸見狀,自然也不會在沒有征得夏京同意的情況下與周儀多說什么。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夏大人,恕我直言,以你如今的狀況,隨時都有早產的可能,往后直到生產再不許下床了,至于我這邊,只能保證盡力而為。我這就不打擾了,眼下先歇息吧,明日一早我就把藥煎好送來。” 周儀聽了,便過去輕輕扶夏京躺好,將桌上的燭火吹滅,親自送柳商陸出門,把他送到早前準備好的下榻地,順便問一問自己離開杭州以后的具體情況,并且交代一些暫居此處的注意事項。 他們自己住的地方只有一個房間,柳商陸總不能睡廚房,好在那地方離這兒不遠,來去也很方便。 他們一走,夏京掩在被里的手就攥緊了拳,心思紛亂如麻。 自打懷上腹中這兩個孩子以后,風波就沒有斷過,男子生子更是亙古未聞,他不止一次懷疑,那樣窄小的地方,真的可以容肚子里這兩個孩子通過么? 他其實也知道自己這胎艱難,生產時定要吃足苦頭,不過總還抱了些僥幸心理。方才聽柳商陸那么一說,胸腔里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 在與周儀朝夕相對了幾個月,一償所愿以后,他終于開始為即將到來的生產之事擔心了。 此時耳中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他疑惑問道:“送他過去了?怎么回來得這樣快?” 沒人回答。 門在打開之后,又被關上了。 夏京心口一緊,直覺不可能,如果是周儀,絕不會是這種反應,他的手下意識地在被中護住肚腹,沉默著沒再開口。 眼下來人若是發難,他挺著這樣大的肚子絕無勝算。 來人關上門以后就沒有動靜了。 夏京思來想去,猜測著來人的身份,莫不是劉長刀,或者張常山?他在這里住了這么久都不來,為何偏偏這時候來,難道是有人認出了柳商陸? 那日客船上與匪徒談話時,柳商陸倒確實是在他身邊的。 他才自圓其說尋到了一種可能性,正在尋找應付的法子,來人終于出聲:“怎么,闊別多日,你就是這么迎接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