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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卻與曾經叫自己“老師”的人有了茍且首尾,對方還是自己此前極不認同、爭鋒相對、決心要扳倒的人,今日如若放棄這最后的堅守,他不僅違背了自己四十年來的做人原則,還違背了自古以來師生之間的禮教綱常。 可是眼下,看著眼前這個滿懷期待、主動將自己全身心奉獻給他的人,這樣風姿卓越,又這樣小心翼翼惹人憐愛,他不得不承認并正視自己內心的卑劣,他確實是被誘惑了,無論是身體還是情感上,都被眼前這人深深地吸引著! 忽而俯身將人打橫抱起,在對方極度驚訝的注視之中,輕柔地把人帶進了浴桶里,他半是嘆息半是迷亂,一個柔軟綿長的深吻印了上去,低低的呢喃消弭在唇齒之間:“子高,放松些?!?/br> 浴桶里原本只能容納一個人的水量,因他們而四濺,徒留一地水漬,訴說著這場瘋狂。 作者有話要說: 拉燈了。 第40章 好你個周仲常 因為這一場不在預料之中的事端, 原定翌日啟程的事兒往后推了推。 出于對夏京的身體考慮,吃過飯后周儀還是讓柳商陸來替夏京把了脈。 一探之下,柳商陸神色古怪, 支吾說道:“倒是沒什么大問題, 就是累著了, 好生養一養便是?!?/br> 夏京在誘惑周儀這事兒上臉皮奇厚, 眼下面對似有所覺的柳商陸, 反而羞恥起來,垂著眸子強作鎮定:“知道了?!?/br> 周儀一張老臉雖也有些掛不住,比起夏京來還是強多了, 與柳商陸商議過后,決定把啟程的日子推到隔日。 這一推,便推出問題來了。 當天臨近傍晚,周儀便收到風, 說是臺州府沿海有倭寇作亂, 已經與我東南水師有過幾次小范圍的交手。 如此一來, 以夏京如今的身體狀況便不適合再往那邊去了。 周儀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不如這樣,你暫時在此盤桓一段時日, 我帶阿窈先去看看情況?!?/br> 夏京一個眼刀子甩來, 張口便是拒絕:“不成, 說好了你我一同去的, 如今正逢倭寇作亂, 你去便能安全了?” 周儀好言安撫:“陛下那兒信已經送過去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去肯定是要去的。你放心, 我身邊有阿窈在, 等閑也出不了事兒, 我先行一步去探探王賓和水師抗倭的具體情況,也好寫成折子上達天聽?!?/br> 夏京還是不同意:“要去便一同去,我身體沒什么大問題,眼下便能啟程?!闭f著竟真掀開了薄被,扶著腰準備起身。 “胡鬧!”周儀及時按住他,又替他將被蓋回去,滿臉都寫著不贊同,“肚子都這樣大了,行事前也該多考慮考慮兩個小的?!?/br> 沉吟片刻,他又拋出了另一個籌碼:“據我所知,當初劉長刀與二王爺私下往來,絕無結黨營私、意圖不軌之事,劉長刀作為東南水師統領,一直以驅逐倭寇為己任,結交朝廷重臣,多半是為了打通關卡,多為水師爭取糧餉和兵員支持。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我此去多半要與尚被關押在牢里的劉長刀及上次那匪首張常山接觸,你若同行,委實不便?!?/br> 夏京既然拿劉長刀開刀了,怎會不知此人的真實情況,可是即便知道,當時的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如今四海承平,各處邊關皆無戰事,唯有東南倭寇時有作亂,需調動水師兵力鎮壓,劉長刀作為東南水師最高統領,也只有拿他說事,才能令陛下生出忌憚之心。 為了堵截劉長刀,除了當時主動投誠的水師參將王賓,他還找了時任臺州知府陸群,好不容易才挖出劉長刀與二王爺私下往來的證據,有了鐵證,在陛下面前怎么描述這段關系還不是隨他編,如此這般廢了大功夫才讓劉長刀被革職下獄。 要知道劉長刀這些年來抗倭有功,很得陛下賞識,以莫須有的罪名扳倒這樣一個有功之臣,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情。 但是周儀所說也不無道理,此番若是要與劉長刀接觸,他理虧在先,去了確實不便,如此沉默良久,便也只能無奈答應下來。 “你去可以,一定要注意安全,戰況不知會如何發展,只阿窈一個保護你怕是不夠,我知你此處還有暗線,最好讓他們也暗中跟隨,若是人手不夠,我手上也有些人?!彪m答應了不去,他還是盡量為周儀考慮周全。 周儀莞爾:“倒是不必動用你的人,我的人足夠了,你呀如今也別cao心這些了,養好身體才是要緊?!?/br> 夏京瞥他:“我心里有數。”心跳不知為何突然停滯片刻,咬咬下唇,他終是軟了態度,殷切叮囑,“此去千萬要注意安全,涉險之前,多想想有人還在等你回來?!?/br> 周儀傾身上前,輕輕在他唇角印下一吻:“我知,你安心便是。” 雖如此談妥了,周儀臨走時還是單獨交代夏川,讓他要照顧好他家大人,哪怕聽到他出事了,無論如何也要把人拖住,不能讓他沖動之下做出傻事,造成無可挽回的后果。 夏川聽后面露難色,不過畢竟事關夏京,他保證會盡力而為。 ****** 周儀走后,便只剩夏京主仆、柳商陸和蕊珠還留在客棧。 探子每日三次雷打不動將臺州的消息傳來,沒有太大異常,夏京卻還是心神不寧,為了轉移注意力,他拉著蕊珠,試圖將自己沉浸在戲曲當中。 周儀對戲曲之道甚是沉迷,夏京本身也極愛唱戲,蕊珠是戲子出身,在這方面與夏京十分投緣,每日搭著伴兒唱上幾段,好歹能打發時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