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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聞言便道:“那位先生住在天字二號房。” 青年點點頭,再望一眼周儀身影消失的那個轉交,轉身徑直去了后院。 連日趕路眾人都累了,這夜各自安置,一夜無話。 按照先前周儀與夏京的商議,準備在澤州府多停留一日。 翌日周儀一早便帶了阿窈出門訪友,出門時問了掌柜的,說是他們東家昨日回來時天色已晚,想著他或許已經休息,便沒有去打擾,現下人是在店里,不過尚未起身。 周儀聽了只道:“這也無妨,我現下要出門一趟,晚些回來再見也可。” 他這里一早就出門了,夏京因身體疲憊,便只在客房歇息。 午時前后,那東家過來敲周儀的門,敲了幾下沒有動靜,他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應,便打算晚些再來。 正要走,隔壁天字一號房的房門卻開了,從里頭出來個紫袍青年,模樣生的極好、神態高傲、渾身的貴氣,實屬平生罕見,東家自認模樣不差,與這位一比,也難免要被比到塵埃里去了。 那紫袍青年一出門便上上下下將他打量個遍,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打量完,才淡淡說道:“你找這間房的住客?他一早就出去了。” 東家雖不太喜歡這人的眼神,但作為生意人的素質還在,耐心說道:“聽掌柜的說住這間房的先生尋我,既然出去了,我晚些再來便是。” 夏京將眉一挑,眸光流轉間更顯氣勢凌人,聲音里仿佛帶著些冷意:“你便是這客棧的東家?” “正是,在下姓溫。”他自報家門。 “哦。”夏京一副恍然的樣子,“原來是溫老板,幸會。” 溫嵐心下暗道,可真沒從您身上看出一點幸會的意思,不過存著生意人與人為善的心思,他不會把這種想法表現出來,也寒暄著:“幸會,幸會。既然來得不巧,我這就先走了,客官您自便。” 他這一走,夏京冷冷地瞥了一眼他的背影,面無表情地回了房。 將門一關,他的臉色瞬間沉下來,隨手拿起房間正中八仙桌上的一杯涼水灌了下去,拳頭是緊了又松,松了又緊,終究氣不過,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渾身的怒火掩都掩不住。 呵,真當他看不出來還是怎么的,他名下開著妓院,往日花街柳巷也時常走動,別看這位溫老板人模狗樣的,旁人也許看不出來,他這雙眼睛一眼就能看出,這人是做過皮rou生意的。 周儀來了澤州府,哪里都不住,非要住這云來客棧,還說這家的東家是他故交,合著所謂的“故交”就是這么個貨色? 夏京氣得腦殼生疼,所以他滿心為周儀著想,想著他難得重返故地便多留一日,結果這人就是這么“報答”他的? 結合周儀曾經告訴過他的那些話,想也知道這人與這位溫老板的“交情”會是怎么回事,哼,他倒要看看,等這人回來還有什么話說! ****** 周儀出去一整日,回來正好是晚飯時分。 掌柜的見他回來,忙迎上去道:“這位先生您稍等,我們東家正在呢,我馬上去叫他出來。” 周儀笑道:“行,那我便在這兒等他。” 阿窈在一旁好奇地問:“先生,這客棧的東家也是您舊友?” 周儀聞言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兒:“你忘啦,當年黃河水災澤州遭難,難民眾多無處安置,這家的王老板曾主動獻出客棧場地安置難民,解了燃眉之急,既然路過,總該拜訪一下才是。” 阿窈訕訕地揉著額頭:“這不您一說我就記起來了嘛,是有這么回事兒,咱們當時還與難民同吃同住來著,確實是在這家客棧!” 這位王老板最大的特色就是人到中年還長了一顆可愛的虎牙,一笑起來東家的威嚴勁兒就全沒了,她當時還一直叫人家“虎牙伯伯”來著,原來就是這里呀! 當年的記憶逐漸回籠,她負手溜達著走在大堂里,一雙靈動的眼睛四處張望,真是看哪里都覺得親切。 就在這個時候,夏川突然從二樓下來了,快步走到周儀跟前行了個禮,道:“周大人,我家大人在二樓叫了個雅間兒,菜都已經上齊了,請您過去用個便飯。” 周儀點頭應下,又道:“知道了,你先上去吧,我與故人見個面,一會兒就過去。” 正說著,方才說是去叫東家的掌柜的從后院兒引出來一個身穿月白錦袍的清俊青年。 周儀見之微愣,這位……不是王老板啊? 忽有所感,抬頭一看,二樓木制圍欄后頭,紫袍青年雙臂環胸,正冷冷地望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有點混亂,感謝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和仗義執言。 不過本文看起來好像有點撲了,所以我打算徹底放飛自我想咋寫咋寫了嘻嘻嘻 第31章 澤州舊事 見夏京望著自己那模樣, 周儀直覺有事,不過現下還是先把眼前這事兒應付過去,才能再談其他, 于是便給夏京遞過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讓夏川先上去服侍他家大人用飯。 夏京見此冷冷一笑, 轉身就走。 周儀心下略覺無奈, 回頭看著朝自己走來的陌生青年, 念頭一轉便想明白其中緣由,趕忙說道:“抱歉,許久未來澤州, 不知這家客棧已經換了東家,唐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