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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下不過申時,周儀晌午才在于鳴府上蹭過飯,并不怎么餓,倒是見夏京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問道:“怎么,午膳沒用不成?” 夏京正往嘴里塞著肥而不膩的蟹粉獅子頭,心下感慨這等地道的淮揚(yáng)滋味怕是連宮里的御廚都做不出來,乍一聽周儀與他閑聊,一時竟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仰頭喝下一杯酒,和著酒水把嘴里的食物送進(jìn)肚中,這才一臉饜足地道:“如此美味,怎可辜負(fù)。”頓了頓還咬文嚼字來了一句,“食,色,性也。” 如此便完完全全暴露了他精通吃喝玩樂的本性,周儀早知他性情,倒也不以為意。 不耐煩看他這種過于隨性散漫的樣子,周儀索性輕哼一聲站起身來,負(fù)手緩步踱到大開的窗邊,站在此處不僅可以瞧見小秦淮河的景致,就連他們進(jìn)來的那處大門和穿過的那個院子也能瞧得清清楚楚。 也是巧了,才站到窗邊沒多久,周儀便瞧見大門口又有客來了,是個青年公子哥兒模樣的人,一身錦緞織錦長衫甚是富貴,身邊還帶著兩名隨從。 那人敲開了門,仿佛與門房十分相熟,略微寒暄過后便熟門熟路走了進(jìn)來,不過沒多久就在院子里停住了,門房則點頭哈腰,不知在與他說些什么。 周儀心下微動,轉(zhuǎn)身與一旁伺候的小丫鬟招了招手,小丫鬟見了便輕輕走過來,不等她開口,周儀順勢指著院里那個年輕公子,輕聲在她耳邊問道:“你可知那是何人?” 此時那公子聽門房說完話,腳步一轉(zhuǎn),竟沒有再往里走,而是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小丫鬟極有眼色,傾身一看,便也像周儀先前問話時那樣,小聲靠近他耳邊說道:“是黃大老爺家的公子。” “哪位黃大老爺?”周儀眸光一凝,瞧著那公子和隨從的背影消失在轉(zhuǎn)角,心里已然隱隱有了猜測。 果然,便聽小丫鬟回道:“城北柳條巷黃家。” 柳條巷,黃家! 揚(yáng)州城北的柳條巷歷來就是城中富戶聚居的地方,而柳條巷中姓黃的富戶,據(jù)周儀所知,只有大鹽商黃家,也就是于鳴的親家。 黃家家主黃應(yīng)泰出身平平,算是白手起家,赤手空拳掙下了這份家業(yè),做的又是鹽這門生意,自古鹽業(yè)里頭的貓膩就多了去了,他倒有本事,如今還搖身一變成了過了明路的皇商,如此膽識心機(jī),一般人還當(dāng)真拍馬難及。 黃應(yīng)泰手里雖攢下了大把銀子,可膝下子息艱難,年過不惑才得了一個兒子,自是捧在手心悉心教導(dǎo),望他頂立門戶,光耀門楣,所以起名叫耀祖。 黃家如今已然攢下了偌大的家業(yè),只是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恐怕八輩子也吃不完,可如今大盛認(rèn)的還是士農(nóng)工商這一套,銀子已經(jīng)有了,黃應(yīng)泰就有心讓黃耀祖走仕途,與于鳴家結(jié)親,便有這層考慮。 如果是他家,費心在此次恩科中搭上夏京的門路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才還聽于鳴說他家姑娘新近懷了身孕,這黃耀祖就逛到這里來了,恐怕嫁到富商家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順心的,而且要尋瘦馬哪里去不得,偏偏就來了這家…… 心里正琢磨著這些事情,忽聽夏京那兒傳來涼涼的嘲諷:“我竟不知,你原好的是這口?” 抬眸望去,卻見夏京眼含諷刺地望著自己和身邊因說話而靠得極近的小丫鬟。 他這樣逮著機(jī)會就陰陽怪氣地刺人,誰聽了都不舒服,周儀心里微堵,面上倒沒有顯現(xiàn)分毫,輕輕對小丫鬟點點頭,讓她回去伺候,隨后自己也走回去,還在原先的位子坐下。 沉吟片刻,他終是道:“你便不能好好說話?” 夏京沒有回答,只一味盯著他,眸中諷刺之色更濃,不知是不是錯覺,這諷刺背后,仿佛還藏了什么其他的東西,叫人辨不明白。 周儀破天荒竟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眸光一閃,掩唇輕咳兩聲,鬼使神差的竟然解釋了一句:“這丫頭年紀(jì)都夠做我孫女兒了,你這說的是什么渾話。” 話一出口,連自己也驚訝了,他做事何須與此人解釋,但說都說了,也就沒有更多的表示,闔上了眸子仍就一副專心聽曲的模樣,至于心里頭在琢磨些什么,便不會再叫旁人看出來了。 夏京問話的時候何曾想到眼前這人會給自己解釋,此時雖又被斥責(zé)說了“渾話”,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還隱隱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高興。 先前見周儀親近女子的慍怒完全消散,心口仿佛被什么東西填得滿滿的,止也止不住,直要溢出來似的。 他心神一動,眸光輕飄飄地從周儀那張神情專注的臉上劃過,而后無聲朝簾后撫琴的如是和一旁伺候的小丫鬟打了個手勢,她們便會意退了出去。 一時,屋里只剩下周儀和夏京兩人。 周儀察覺到琴音中斷,正要睜眼,忽覺雙眸被一只手覆蓋上來,眼前仿佛蒙上一層黑幕,耳邊氣息溫?zé)幔瑫r傳來夏京那熟悉的聲音,很輕,微帶雀躍:“周大人,你心亂了。” 第06章 不敢跨越的雷池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周儀胸腔里那顆心不爭氣地狂跳兩下,可是轉(zhuǎn)瞬他就找回了自己的態(tài)度,接著抬手用力揮開覆在眸子上那只手,猛地站起身來,肅著張臉,言如利劍:“夏大人,你僭越了。” 夏京偏偏將他的嚴(yán)厲置若罔聞,笑得面如春花,張揚(yáng)而明艷:“在周大人眼里,這就算僭越了?夏某更僭越的事兒也不是沒做過,周大人心里分明知道的,怎么就愛在這兒裝腔作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