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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是被銀環毒蛇困得時間太長,又或許是經歷了巖石擊打后地面坑坑洼洼,石猛熊寶寶走得相當困難,三兩步便要踉蹌一下,邁過橫亙地面的樹干時,被樹干外側斜生的樹枝絆了下,竟直勾勾沖著蛇頭處尖銳的毒牙栽去。 熊mama走得謹慎,此時離熊寶寶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救援不及,只能凄厲地咆哮一聲,發了狂地往這邊沖來。 熊崽子! 里克下意識撞了過去,連珠炮似的小火苗生生將他的速度提升一倍,猛地撞進熊寶寶懷里,連狐貍帶熊崽兒一起滾了好幾個圈,最后分開時,被連帶著夾在熊寶寶頭頂的松鼠呸呸兩聲,吐出滿嘴的熊毛。 熊寶寶呆坐在原地,反應一會兒,汪的一聲哭了出來。 松鼠跳回狐貍頭頂,兩爪抱著尾巴,緊張地小聲問他:“我記得熊好像是嗷嗚嗷嗚這么叫的?” 里克也緊張地小聲回答:“好像是。” “我們是不是把他撞壞了?”松鼠咽了口口水,滿臉寫著害怕,“不會要我們賠償吧?” 里克倒吸一口涼氣。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頭頂忽然被陰影籠罩,一狐一鼠齊齊抬頭,已走到他們身后的石猛熊mama正靜靜俯視著兩只。 剛才天不怕地不怕地在龐大蛇軀上蹦跶的兩個小家伙,此時rou眼可見地慫起來,縮成兩只哆哆嗦嗦的毛絨團子,不約而同地閉緊了嘴巴。 第9章 石猛熊母子 準備做陶器啦!…… 石猛熊mama盯著兩只擠成一團的小慫貨瞧了會兒,忽然和藹地笑了笑。 當然,所謂和藹,是相對石猛熊而言。在里克和阿栗看來,面前這頭大熊忽然咧開血口,哈喇子順著森森利齒淌到地面,兇惡的熊眼睛盯著他們,看著就像餓狠了的樣子。 兩只毛耳朵可憐兮兮地趴下來,里克面露無辜幼崽的軟萌表情,一只爪子卻已經悄咪咪伸到背后,握住松鼠用尾巴從背包里卷起并暗中遞給他的尖銳石頭刀,隨時準備給熊頭來上一刀然后跑路。 熊爪伸進腹部茂盛的熊毛里掏掏,掏出個鼓鼓囊囊的蜂巢,遞到里克面前。 差點要暴起攻擊的里克下意識歪了歪腦袋:“嗷?” 他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瞧了眼石猛熊mama的臉色,勉強從她兇悍可怕的外表中瞧出一絲感激和善意,于是伸出兩只爪子,捧住石猛熊遞來的、幾乎有里克整只狐高的蜂巢。 “謝謝。”他禮貌地說,下意識抱緊散發著蜂蜜香氣的蜂巢。 阿栗也從里克的頭頂冒出,大尾巴搖搖,話說得又脆又甜:“謝謝熊mama!” 一只狐貍和一只松鼠,這種搭檔在整片森林算是聞所未聞的奇觀了。石猛熊mama驚奇地打量著他們,由于這兩只剛才救了她和她的孩子兩次,并沒對這種搭檔方式做出什么評價,只是鼓勵地點點頭,將沖她撲來的委屈牌熊寶寶摟進懷里。 再次掏掏肚皮,這次從熊毛里拿出塊小巧的魚骨石,石猛熊遞到里克和阿栗的面前:“我就住在森林東面的猛熊森林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來找我。” 里克和阿栗對望一眼。 他們現在還真有個小問題。 …… 有著熟悉地形的熊mama指引,里克和阿栗終于知道他們在躲避羽天鵝追擊時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 這里背靠高山,臨近湍急河流,每到春季四處開滿了金合歡,是鹿群和馬群時常棲息的場所,巨熊、狼群與猛虎也喜愛在此處捕獵。 如石猛熊與銀環毒蛇這般激烈爭斗,在這里不過是司空見慣的小場面。 聽著石猛熊mama的介紹,無論是里克還是阿栗都滿身冷汗,不由慶幸遇到銀環毒蛇和石猛熊還算好的,萬一與狼群撞上,他們恐怕插翅難飛。 不敢再這種危險的地方多呆,一狐一鼠迅速將纏在蛇軀身上的絲線解開收好,又拿藤蔓把蜂巢捆好放在狐貍后背,跟石猛熊mama打個招呼便匆匆離開此處。 原本里克還想掰下銀環毒蛇的毒牙當武器,然而那毒牙太過尖銳,毒液又見血封喉,只有一雙毛爪子的里克實在沒辦法在不傷害自己的情況下取走毒牙,最后只好不了了之,又多掰了好幾塊位于蛇頸處最堅硬的蛇鱗,直到背包再也裝不下更多東西才作罷。 順著石猛熊mama指引的正確方向往樹洞所在的樹林中趕去,阿栗站在狐貍因奔跑而上下顛簸的后背,四爪齊用將晃晃蕩蕩的蜂巢固定住,嘴里還在不停地吧啦吧啦:“我們有蜂蜜吃了欸!我之前只聽說過蜂蜜很甜很好吃,從來沒有真正嘗過味道的!” “而且還是這么一大罐,”里克愉快地附和他,“吃不完還能存起來。可惜我們沒有蜂蜜罐——” 他說到這里,忽然停住話頭,曾經在現代學習過的課程慢慢浮現在腦海中。 塑料和金屬用品是沒辦法搞到,但陶罐不就是用火燒泥坯做出來的嗎? 作為一只會吐火還能兼職燒烤架和風干機的玄火狐,陶罐這種東西他肯定沒問題! …… 十天后。 失去了夢想的狐貍傷心地在兔毛毯上癟成一灘毛球,鼻尖對著眼前怎么抓都還是丑丑一坨的濕泥巴,眼睛都快變成了斗雞眼。 旁邊磕著板栗的松鼠望過來,雖然不理解這只總有奇思妙想的小狐貍在做什么,還是安慰地拍拍他的腦殼:“不著急,慢慢來,等到了冬天,你有很多時間可以窩在樹洞里慢慢玩泥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