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義叔 第88節(jié)
但這個關(guān)謠沒有跟趙臨江說開,他不希望趙臨江知道更多,做更多冒險的事,盡管他還是對皇叔端親王就是兇手這件事難以接受,可趙臨江的說辭是有憑有據(jù)的,他打算稍后一點再親自證實一下。 “謠叔,端親王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那里了,您能不能……”趙臨江慢慢放開了懷中人。 關(guān)謠本想一口否決,但這樣只會更加激勵趙臨江去冒險,索性改口道:“我知道,這事我會放一放。” “那,那我們到了賦京歇一歇,直接回平邕吧。” 這下關(guān)謠又搖頭了,“我還有要事要辦,到了京中,你先回去,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不少人盯上了,回去好生躲著。” “不,我要跟著你,就是死也要死在你跟前。”趙臨江最后也沒憋住以前的頑固氣性,又開始鬧起來了。 這熟悉的無賴感讓關(guān)謠無計可施,“你能干什么,替我殺人還是擋刀?” “殺人可以,擋刀又算得了什么。”趙臨江溫柔的握住對方的兩只手放在自己腿上,“為了你,我都愿意。” 話雖然是幼稚的,當(dāng)然也是好聽的,但不足以打動關(guān)謠,他哼了一聲說:“我還沒有弱到需要你把命搭上。” “謠叔,您確實不弱,甚至很強,我對您魔怔了肯定跟迷戀您的強大脫不開關(guān)系,可是謠叔,這世上曾經(jīng)可以讓您依靠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可以和您比肩的梁令也不在了,我雖然什么都沒有,可是我也想做你的依靠。” 這么一段話,趙臨江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的,又說得有點卑謙,話里話外都是藏不住的誠意。 “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可以讓謠叔你去依靠的人,那一定是我,如果謠叔愿意去依靠,那如果就不是如果,而是實實在在的事實。” “謠叔,我不想與誰比,但我也可以讓你依靠,為你獻命……” 關(guān)謠幾乎是不經(jīng)思考的輕輕一巴掌打在對方臉上,“閉嘴,什么命不命的,你想死?我還不想呢,晦氣東西。” “哦。”趙臨江感覺這一巴掌是甜的,至少關(guān)謠態(tài)度是很好的。 “行了,別吵吵了,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回京呢。”關(guān)謠推開對方坐到另一邊。 “好。”趙臨江也立馬跟了過去,死皮賴臉的從背后摟住對方。 “你干嘛啊,這樣我怎么睡?” “您睡您的,我抱我的,又不礙事,再爭下去……”趙臨江貼到對方耳邊呼了口氣熱,“我就當(dāng)真故技重演,讓您在這馬車?yán)锷焐焱攘恕!?/br> ………… 夜半的時候,關(guān)謠怎么睡都難受,最后是蜷腿橫躺在廂位上,頭枕著趙臨江的大腿睡著的。 第115章 王子也羅 相比于關(guān)謠一個人走丟在風(fēng)沙里最后幸運被救了,只身一人的宋玉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和關(guān)謠分道而行的第三天后,終于在滴水不進、體力不支的情況下暈倒在了路上。 “三爺!您醒啦!” 宋玉搜了揉了眼睛,睜大眼睛一看,正在上方盯著他的人,竟然是李少游! “少游?你怎么?”宋玉撐著胳膊坐起來,狹小的馬車廂里有些伸展不開手腳,“這是,哪里?” “我還想問三爺您呢!”李少游扶著對方坐了起來,把鋪在地上的席子卷起來,“您怎么會出現(xiàn)在去東胡的馬道上啊。” 宋玉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我,去辦這事,你這是?” “我這兩年和知節(jié)不是一直在做倒賣生意嗎,西胡出了那些事之后啊,我和知節(jié)就改道來做東胡人的生意了。”李少游從角落里拿出一個水壺,遞給了對方。 宋玉立馬放到嘴邊喝了一口,甘冽的液體淌過喉管,讓人精神了些,“沒想到,在這碰到你們。” “嘿嘿,倒是三爺你啊,怎么一個人就上路了,也不備些干糧水什么的,幸好倒在馬道旁邊,要是再偏僻一點,恐怕……” 宋玉也覺得自己失策了,“來的急,又要趕路,就疏忽了,你們這馬車是去東胡還是?” “正趕著去東胡呢,正巧可以捎您一段路。”李少游掀開簾子對外面喊了一聲,“知節(jié),三爺醒了,拿點吃的過來。” 宋玉有點不好意思,“麻煩你倆了。” “哎,三爺言重了,在寨中我們一直受您照顧也沒能給寨子做過什么,好不容易有幫得到您的地方,我們求之不得呢。”李少游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宋玉溫和的笑了笑,“那還有多久可到東胡?” “明天就能到了,趕得急的話,明早就能到。”李少游說。 宋玉有點吃驚,“怎么這么快?” “嘿嘿,我和知節(jié)做的是鮮果生意,從東胡到賦京走大馬道要六天,果子容易爛,所以我們只能走人煙少的小馬道,只用三四天,這小馬道除了人少劫匪多,趕路起來可快著呢。” 李少游和柳知節(jié)都穿著帶有東胡特色的服飾,若不是在此之前就認識,宋玉一定會把對方都當(dāng)做東胡人。 “少游。”宋玉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指著自己的衣服說,“你們可還有多余的東胡衣物,可否借我一身?” 李少游拍了拍大腿,“三爺這說的什么話啊,您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盡管提就是了,我這就讓知節(jié)拿過來。” 換上東胡服飾的宋玉,身形看起來更加挺拔,李少游和柳知節(jié)看了,都不由得一愣。 “三爺,我怎么瞧著,您更像東胡人啊。”柳知節(jié)一時間有點被宋玉的眼睛迷住了。 “是,是啊。”李少游也發(fā)出一樣的心聲。 宋玉的外貌本就不太同于原中人,而且眼睛更為深邃,眼角微微上挑,瞳孔顏色也比較淺,這下?lián)Q上一身東胡人的衣服,更不像原中人了。 “是嗎。”宋玉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還挺合身,“好了,趕路吧,麻煩你倆了。” 翌日,和柳、李二人在東胡番外道別后,宋玉一人只身前往了東胡城內(nèi)的最中心——東胡大明宮。 守在大宮門最外層的兩名侍衛(wèi)看到宋玉立馬持起長镋攔住他:“王宮重地,閑雜人等不可踏入。” 宋玉后退了一步,平靜而氣勢不可擋的說道:“去稟報你們訶撒王,就說,拔列蘭也羅求見。” ……………… 拔列蘭也羅,宋玉已經(jīng)記不起上一次提起這個名字是什么時候了。 當(dāng)侍衛(wèi)再次出來,讓他拿出證明身份的證據(jù)是,他一言不發(fā)從左耳上取下那枚釘子,放到對方手中。 片刻后,大明宮門打開,里面出來了一群身著雍貴的人。 宋玉也識不出誰是誰了,但他知道這些人里,多半是不希望他回來的。 各式各樣的問候一時間讓宋玉覺得有點聒噪,耳邊全是問他這些年都去哪了,發(fā)生了什么,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找的好辛苦的話。 最后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單獨引著宋玉離開了這個人聲聒噪的地方。 “阿姐。”宋玉跟在對方身后,恭敬的叫了一聲。 女人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就要給宋玉一耳光,可手掌停在空中,遲遲沒有落下,“原來你還記著。” 宋玉看著面前和自己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女人,不由得有些慚愧。 站在他面前,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正是他同母同父的胞姐,東胡大公主——拔列蘭乙婭。 “也羅,不敢忘記。”宋玉垂著頭,等待對方的教訓(xùn)。 乙婭放下手掌,去拍了拍自己挺起的肚子,好像是在安慰腹中的胎兒,她嘆了一口氣,“去見見父王吧,他等你多時了。” 宋玉已經(jīng)快要忘記自己的父王長什么樣了,當(dāng)他看到發(fā)須花白、滿臉皺紋的訶撒王奄奄一息躺在燙金的大床上時,有點難以聯(lián)想到這就是當(dāng)年把他丟在原中的那個人。 床上的訶撒王抬了抬手,氣息虛弱的問了一聲:“是也羅嗎。” 宋玉邁到床邊上,面無表情的應(yīng)了一句:“是。” 訶撒王艱難的扭過頭看了看宋玉,小幅度的點了頭,“好,長大,成人了。” 宋玉原本以為自己見到這個男人時還會生怒和怨恨,可看到對方奄奄一息、行木將就的樣子,他又恨不起來了。 晚上,大明宮大擺盛宴為宋玉接風(fēng)洗塵,就連臥床已久的訶撒王也短暫的坐到了宴桌上,給足了宋玉面子。 宋玉坐在人群中間,身上已經(jīng)換上了白金相間的錦絲,所有人都對他笑臉相迎,好像這些人本來就和他很熟一樣。 可誰都知道這是為什么。 訶撒王已經(jīng)是油盡燈枯,撒手一去不過是片月的事。 而訶撒王膝下僅有的三個孩子,一個是嫁給了無用之夫的大公主,還有早在多年前就命喪戰(zhàn)亂的二王子,以及十幾年前就被棄在原中的三王子宋玉。 這王脈本就稀薄,可偏偏那一年三王子被訶撒王棄在原中后,訶撒王再也沒有能和任何一個女人生下一個王嗣,就好像上天的懲罰一樣。 這東胡從來沒有女人繼權(quán)的先例,在宋玉回來之前,東胡背地里的王位之爭已經(jīng)進行了三四年,所有人都秉著寧可讓訶撒王的外戚繼位,也不能讓大公主一個女人坐權(quán)的口號爭得你死我活。 既然宋玉回來了,堂堂正正的王脈回來了,這東胡是誰的,未來誰說了算一目了然。 “你不想當(dāng)?”乙婭一時火氣上來了,不斷用手撫著肚子。 宋玉有點擔(dān)心動了對方的胎氣,勉為其難的點頭道:“是。” “也羅,你到底在說什么,你既然回來了,這都是遲早的事。”乙婭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親弟弟,不敢相信不想稱王的話是從對方嘴里說出來的。 宋玉心里也是挺急的,也不打算拐彎抹角,“我回來,是有一事想求助東胡。” 乙婭呼了一口氣,“什么事。” “借我十萬將士。” 乙婭覺得自己是不是耳朵也聾了,“你說什么,十萬?你要做什么?” “我要。”宋玉垂下眸子,露出一點不可察覺的笑意,“回去救我的王妃。” 作者有話說:誰把誰當(dāng)妃 第116章 落定答案 “明早就入京了,謠叔,歇一晚再趕路吧。”趙臨江停下馬車,探身進車廂里。 關(guān)謠也沒怎么休息,感覺精神也不太好,“這也沒什么好歇的地方。” “我看前面有一戶人家,我們下去借宿吧。”趙臨江掀開簾子指著不遠處一座房子說。 關(guān)謠有點猶豫,“你乏了?” “還行,我看謠叔坐著休息挺費勁的。” 關(guān)謠想了想,這幾天兩人日夜兼程,一直都是趙臨江在趕車,休息的時間又極其短,估計也累的夠嗆。 “那行,那就下去吧。” 趙臨江隨即收拾好了東西,過去和農(nóng)戶打了招呼,戶主一聽說了兩人的請求后就熱情的歡迎他們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