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義叔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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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奴嬌咽了咽口水,神色慌張:“像,像您。” “對,像我。”褚明滿意的笑了笑,但在對方聽來更像是嘲諷。 第40章 思念如疾 仍是除夕,黑夭寨內。 “謠叔,你總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肖菱扒著關謠的手臂進了屋子。 屋里鍋爐燒的正熱乎,李夫人正在切面皮,宋玉坐在一邊剝花生。 “怎么會不回來呢,你這丫頭,給你帶了新脂粉。”關謠把手中的東西放到肖菱手里。 肖菱立馬撲到關謠身上,撒嬌道:“謠叔最好了。” “哎喲,西樓回來啦,快過來圍火,你這一身寒氣的。”李夫人連忙過來招呼。 關謠說了聲好,就坐到宋玉對面烘手起來。 “二哥從何地趕回來的?”宋玉把一籃花生放到桌邊。 關謠搓了搓手,“賦京。” “二哥沒有去成白帝城?”宋玉說著,手上還不忘剝花生。 關謠手暖了一些,就跟著對方一起剝起了花生,“上月去過了,后面又折返回去了。” “褚明的意思?”宋玉提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微怒起來。 關謠搖了搖頭,“他不知道,我自個又折回賦京的。” “是所為何事。”宋玉問。 關謠嘗了一顆花生,輕佻道:“我見到杜奴嬌了。” “她?”宋玉眉頭一挑,“怎么回事?” 關謠拍了拍手中的屑渣,“褚明立她為側妃,她腹中胎兒也產下了。” “是,是褚明的骨rou?”宋玉滿目不可思議。 關謠猶豫了,“這個我也沒探究出來,應該是吧,不過與我們無關。” “嗯。”宋玉捏碎了手里的花生殼,“他如此恥不當道,二哥何必委身于他。” 關謠故作笑了笑,寬慰對方道:“委不委身,我與褚明都是你情我愿。” “二哥何必偏袒他,他那般心腸之人。”宋玉憤而蹩眉。 “哎,畢竟我受制于人,還得靠他活著啊。”關謠抓了一把花生,“過一日且一日罷了。” 宋玉不好說什么,轉了話題,“西南地界如何?” “尚無異常,梁令還在申調回賦京。”關謠淡然,“不過,朝中應該不會放他回來。” “兵權分三,賦京如今只剩護城軍,皇上不讓梁將軍回京,賦京空乏,是何意圖?”宋玉憂心忡忡。 這正說到了關謠的煩惱處: “西北疆地由徑云和崎王分去半分兵力,梁令又執掌西南精兵,梁中桂大帥如今又被派遣去北流蠻邊,賦京空虛,我正憂心于此。” 宋玉思索,“這褚登莫不是皇帝做膩了。” “這天下百年始終要姓褚,民力凋敝才是你我之憂……”關謠無奈道。 終南陰嶺秀,積雪浮云端。 屋外飄起了鵝毛大雪,黑夭寨處于山腰上,每年都會下雪,整個臘月都是連天銀白。 年夜飯席座上空了肖闞的位置,也空了幾人的心。 但幾人也就提及了肖闞幾句后,就心照不宣的翻篇過去了。 實際上,誰都比誰更擔心肖闞在疆地里有沒有吃飽穿暖,有沒有思鄉。 今年的寨子還是如往年一般,并沒有心中肖闞的不在而少了多少熱鬧。 吃過夜飯,寨里就掃空了東寨伙堂前的空地,燒起了篝火,又在火上架起了兩頭羊,老李頭命人端了幾大壇酒水來,全寨準備用這種老傳統一同守歲。 “菱兒是不是與少游交好了?”關謠走到宋玉身邊,望著不遠處的人群問。 宋玉老成的笑了笑,“他們晚輩的事,我哪能琢磨透。” “重錦你這話說的,你也才這般年少。”關謠拍了拍對方的背。 宋玉搖頭回他:“二哥也才這般年少,當是快意活著才好。” “你見我何時不快意了?”關謠說完,爽朗一笑,攬著對方肩膀向人群走去,“走走走,我們也去喝點。” 宋玉這回也沒推辭,跟著關謠坐到篝火邊,舉碗碰飲起來。 觥籌交錯見,火光似乎可以沖破天際一般,照亮了宋玉的臉龐。 晃眼間,只見關謠被趙臨江扶走了,宋玉也沒了興致,自顧自的又喝了點酒后就回去了。 這么個年處處燈火亮,唯獨青玉案里一盞明燈都沒有。 宋玉站在院中愣了一下,一切都空靈得令人覺得背后發涼。 他推開肖闞的廂房門,燈也沒點,脫了外衣就直接躺上床去了。 這是遠在疆地的肖闞所不知道的。 肖闞走后,宋玉再也沒有回過自己的廂房睡覺。 “徑云……”宋玉裹在被子里,不由自主的呢喃出聲。 思君如明燭,煎心且銜淚。 如果宋玉在此之前的前二十多年算是虛晃一過,那么這短短半年像是有三秋那么遠。 宋玉常常后悔,為什么就此把他的徑云交給了朝廷,交給了烽火,如果刀槍傷了他的徑云怎么辦?烽火帶走了他的侄兒怎么辦? 每一次夜里的幻想和假設,都是宋玉對自己的懲罰。 早去早回,到底是幾個秋呢。 ………… 竹舍內。 “謠叔你喝的太多了。”趙臨江扶著微醉的關謠走到榻邊,“躺下吧。” “是有點。”關謠半瞇著眼睛,迷糊道:“替,替我把鞋子脫了吧,我乏了。” “好。”這種語氣和態度對趙臨江很受用,他受寵若驚的蹲下身,給對方脫了鞋子。 關謠甩去外袍,就直接躺下了。 “怎么這么受累。”趙臨江給對方蓋好被子,心疼的撫了撫對方的臉龐。 關謠下意識的別開臉,嘴里喃喃細語:“我背疼,別,別來了……” “背疼?背后疼嗎?”趙臨江急問,“謠叔,你,背后疼是嗎?” 關謠似乎已經沉在睡意中了,沒有聽到趙臨江的聲音一般。 “謠叔,我看看,你順著點。” 趙臨江只好把對方翻過去,退去對方的衣衫后,立馬被觸目驚心的一幕震懾到了。 關謠白皙的背上,布著好幾條發紅發紫的傷痕,怎么看都是鞭子抽的。 除了鞭傷,肩頭胛骨、背上還有側腰處,還分布著許多大小不一的咬痕。 趙臨江嘴角抽了抽,心里的痛超過了怒。 他當初被關謠打趴,滾落下石梯的揄系正利。時候,都未曾動過關謠一根手指。 而如今,竟然有人敢如此對他心尖上的人,趙臨江快要氣瘋了。 第41章 卑職不敢 趙臨江給關謠的背后上藥時,幾乎是強忍著眼淚的。 然而關謠真是睡得太沉了,根本沒有感覺到什么。 “謠叔……”趙臨江覺得委屈極了。 趙臨江無論在長輩還是晚輩面前,一直都是一個出類拔萃、穩重少話的青年俊杰。 他的母親是生他難產而死的,這么些年來,趙臨江長大后幾乎沒有什么對哭過的回憶。 在此之前,趙臨江一度覺得自己的人生順風順水、無憂無慮,直到他竊到了關謠的香,他甘拜下風了。 或者說,得到關謠過的人,很難不甘拜下風。 關謠是個知冷知熱、風度儒雅、知趣豁達、犟笑都迷人的男子,他會打扮得很是體面有佳,滿腹詩文,待人真誠,心系天下……無一不讓人著迷。 趙臨江的指腹劃過對方的背,這白皙細滑的背,他摸過無數次,卻沒有一次讓他這么心悸。 上好了藥,趙臨江把對方側摟起來,關謠睡得如昏了過去一般,時不時還嘟嚷幾句不清不楚的夢話。 關謠一直都是一個極為聰明理智的人,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對待感情。 而趙臨江也知道自己在感情上總是欠缺一些思考,但他始終相信,真心才是感情博弈中的取勝手段。 想到這,趙臨江心里好受了一點,他吻了吻對方的眼角,一同睡去。 第二天,關謠醒來時榻上僅有他一人。 “我這是,昨晚?”關謠揉了揉太陽xue,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趙臨江……” 下了涼榻,關謠往外屋去洗漱后回來,先是看到桌上的飯菜,隨即趙臨江提著茶壺從屋外進來。 “謠叔,你醒了。”趙臨江滿目溫和,過去拿個了茶杯,給對方倒了杯熱茶,“小心燙。” 關謠接過水杯,有點莫名的不習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