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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義叔 第9節

    杜奴嬌也不想繼續多討論這個問題,“我不會白吃白住的。”

    “先安心住吧,我們會幫你找到親眷的下落的。”宋玉沒有一絲感情起伏。

    兩人實在是沒有什么話題,大多都是杜奴嬌在問,宋玉草草回答。

    直到杜奴嬌也覺得不妥當了,才主動提出去休息了,宋玉才覺得清凈了些。

    肖闞這時端著一晚面皮湯過來,放到了宋玉面前。

    “做甚?”宋玉問。

    “義師先前吃得寡了,恐怕沒吃飽,夜里怕會不適,將就吃些吧。”肖闞把碗筷推到對方手前。

    宋玉確實是有點腹中空蕩,斟酌片刻才舉捻起筷子。

    “義師。”肖闞仍站在一邊,“加辣芡嗎?”

    宋玉放慢手中動作,“可有余剩?”

    “有。”

    “拿些來吧。”

    肖闞疾步又去了伙房,拿著一小碗暗紅色的醬子料回來。

    兩人有些默契,宋玉止手,肖闞舀了一勺醬子放到對方碗里。

    宋玉拌了拌湯,突然問道:“想說什么。”

    肖闞心里晃了一下,不掩飾的說:“杜姑娘是來同義時求緣的嗎?”

    宋玉早已猜到,索性便回答:“是。”

    “義師何意?”肖闞問。

    宋玉細嚼著吃食,“回去休息吧。”

    對方不想說,肖闞也沒有什么能耐和立場多問。

    “義師吃完,我收拾了東西再休息。”

    宋玉不再多說什么,兩人一坐一立著,直至宋玉吃完了東西,兩人才各自準備休息去。

    回房前,肖闞忍不住小聲的又問了宋玉一句:“杜姑娘會住很久嗎。”

    宋玉有點捉摸不清肖闞想什么,反問:“為何這么問?”

    “義叔認為呢?”肖闞以問制問。

    宋玉想得不深,“無關緊要,隨她,隨你都行。”

    “義師喜愛她?”肖闞額門有點涼。

    第9章 誤窺秘密

    宋玉突然覺得肖闞今天言語有些過于直白和頻繁了,嚴肅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莫要多問。”

    “義叔若是喜愛她,徑云,亦會……待好她。”肖闞冷靜說著。

    宋玉不知對方是有心無心,“行了,回去休息吧。”

    “義叔。”

    宋玉進了自己的房門,就把門關上了,肖闞駐足了片刻才回去。

    第二天一早,肖闞到宋玉房前叫對方起身吃早飯時,卻發現宋玉房里早已無人。

    轉到了杜奴嬌的側房,在門外才聽到屋里傳來宋玉的聲音。

    “為什么瞞著我?還有人知曉嗎。”宋玉立在床沿,表情凝重。

    杜奴嬌兩手握著被邊,額頭一片虛汗,微微晃了晃頭說:“沒有,我沒告訴任何人。”

    宋玉輕嘆一口氣又背對著房門說:“進來。”

    門外的肖闞腳底抽涼,抬著遲疑的腳步進了門,“義師,杜姑娘。”

    “站在外面多久了。”宋玉轉身看他。

    肖闞看了一眼榻上之人,“剛剛來。”

    杜奴嬌面滿愁容,看起來極其不適。

    “你跟我過來。”

    宋玉領著肖闞去了自己房內,提筆寫了些東西。

    “拿著這張方子去趙醫頭,不,去找臨江,讓他給你把這些藥抓來,莫要再讓他人知曉。”

    宋玉把單子交到對方手上,肖闞瞥了一眼,問:“杜姑娘身子不適?要不還是尋趙醫頭過來瞧瞧吧?”

    “她不想見醫。”宋玉收好筆硯,“早飯備好了?”

    “備好了。”

    宋玉嗯了一下,“趕緊去吧,早些回來吃早飯。”

    肖闞心里有點怪異的疙瘩冒起,“是。”

    到了醫坊門口,肖闞正面碰上了趙醫頭。

    “少當家?”趙醫頭端著一個大簸箕。

    肖闞把手中的方子藏到身后,“趙伯,臨江呢?”

    “臨江去給二當家送東西去了,有啥事直接跟趙叔說就是了。”趙醫頭立馬把手中的簸箕放到一旁的架子上。

    肖闞連忙擺手,“沒什么沒什么,就尋他問點事,我去找他了,趙叔你忙。”

    說完,肖闞就一溜煙的跑了。

    黑夭寨由四座大山圍成,東南西北各落一峰,銅樓位于丘地中間。

    黑夭寨一半多的人口都在東峰腳下東寨,其次就是南寨,北邊常有落石,無人居住,最后就是青玉案所在的西寨了。

    醫坊位于南寨這片的山腰下,關謠的戶邸則在半山腰上,從醫坊上去,沒幾戶人家,常人也不常來這里。

    關謠所居僅是一座竹舍,連個前院都沒有,門前僅有一個石梯。

    肖闞沿著石梯上去,剛剛到窗柩前,就聽到了什么。

    “關西樓,你看著我!”

    “臨江,我乏了,別胡鬧。”

    “你帶那女眷是給三爺的還是給你的!”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

    這聲音,肖闞再熟悉不過了,除了關謠和趙臨江還有誰。

    肖闞還猶豫著接下來要怎么辦,就又聽見里面傳來更難以入耳的聲音。

    “趙臨江!把繩子給我拿走,起來!”

    “謠叔三月才回來一次,在外面玩樂夠了了嗎?”

    “出去,嗚呵……”

    隔著竹柩,里面的悉索聲越來越清晰,布料撕裂的聲音雜夾著拍打聲。

    肖闞一時間不敢動,像根木頭一樣杵在原地。

    屋舍里發出令人面紅耳赤的嬌嗔聲,肖闞無法把平日里那個大義豁達,溫柔和煦的關謠與此時里面那個關謠聯想到一塊。

    肖闞手里捏著那張方子,又下山了去。

    再回到醫坊的時候,趙醫頭不在,肖闞干脆硬著頭皮照著單子在藥柜前自己去抓藥了。

    當他回到青玉案時,宋玉還在杜奴嬌房內,肖闞把藥遞過去后,宋玉掂量了一下,皺了皺眉頭。

    “是臨江抓的?”宋玉問。

    “不,不是。”肖闞突然想到趙臨江此時此刻正在跟關謠做的事,說話都沒了底氣,“臨江不在,我自己抓的。”

    宋玉也沒察覺到什么,“拿去煎吧,過午后再去找臨江抓兩幅回來。”

    “是。”

    肖闞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杜奴嬌似乎睡著了,桌子上還擺著吃剩的粥食。

    “去把早飯吃了。”宋玉看到肖闞滿頭大汗。

    “是。”肖闞說不上是的感覺,心里亂糟糟的,端走了桌上的殘羹。

    肖闞一邊煎藥,一邊想著那件事,想想趙臨江不過也就比自己大一歲,平日里性情寡淡,不喜熱鬧,安分守己的一個人,聽著那些話,卻似乎是把關謠壓在下邊的。

    這件事一直圍繞著肖闞的心頭,以至于今日宋玉對杜奴嬌的種種關切,肖闞都沒怎么放在心上。

    午飯過后,趙臨江竟只身來找肖闞了。

    然而趙臨江并依舊是平日那般禮賢待人,肖闞解釋了一番,就拿著方子跟著趙臨江去了醫坊。

    去的路上,兩人在溪邊橋上逢到了關謠。

    肖闞頓時有點不自在,感覺自己像是正在面對什么偷窺到的秘密似的。

    反而趙臨江卻毫無異樣的先開口說了句:“見過謠叔。”

    “謠,謠叔。”肖闞也連忙跟著喊。

    關謠也仍舊是那副風度翩翩的樣子,溫聲道:“嗯,趕著去哪?”

    “杜姑娘身體不適,我跟臨江去抓些藥。”肖闞看著關謠的眼睛說,希望能看出個什么來似的。

    關謠嘴角忽然下垂,“那你們趕緊去吧,我去瞧瞧。”

    “是。”肖闞和趙臨江異口同聲。

    三人背對而馳,肖闞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趙臨江。

    “徑云,怎么了?”趙臨江直接看過來,兩人的眼神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