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通房跑路之后 第9節
這話一語中的,讓洛傾城瞬間紅了眼眶,“表哥!” 他能過去,可是她呢?! 她走不過去??! 沈勛不/欲/繼續糾纏,“太子妃,君臣有別,還請你自重。稍后即刻啟程出發,還請太子妃盡快準備妥當?!?/br> 一言至此,沈勛轉身離開。 無論洛傾城在他身后如何怒視控訴,沈勛不曾回頭。 * 蘇吱吱不知該往哪里去。 她站在隊伍附近,只等待眾人啟程。 她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一是荷包里的一百兩銀票,另外就是她幼時所用襁褓,雖只是一塊布,但也被她藏在了身上。 除此之外,她再無其他值錢之物。 周生過來時,見小姑娘正垂著腦袋,盯著自己的繡花鞋。 她的衣裙臟了,也沒換洗衣物。 周生蹙了蹙眉,自是知道蘇吱吱剛才被打了,她的左臉頰上還有明顯紅痕。 周生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遞了一只小瓷瓶給蘇吱吱,“蘇姑娘,這是金瘡藥,你拿著。” 蘇吱吱一愣,她抬頭看向周生,頓時眼睛里閃過一絲絲光束。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眼中的歡喜。 她雙手接過小瓷瓶,“多謝周大哥?!?/br> 小姑娘柔柔弱弱,嗓音糯糯,看著十分嬌弱。 可骨子里又有一股韌勁。 她就像一朵生長在懸崖峭壁的忍冬花,任它風吹雨打,她依舊獨自綻放。 周生又莫名起了惻隱之心,勸說道:“那位貴人是太子妃,世子爺是臣子,不便與貴人沖突,蘇姑娘你可莫要往心里去?!?/br> 蘇吱吱腦袋暈乎乎的,但意識清晰,道:“我知道的?!?/br> 太子妃何等金貴,她哪里敢讓世子爺替她主持公道。 她不會恃寵而驕,何況世子爺并不寵她,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身份,半點不奢望什么,只盼著能安安穩穩攢夠錢。 周生笑了笑,看著蘇吱吱故作堅強的模樣,莫名心疼。 蘇吱吱也回以一笑。 沈勛歸來,剛好看見這一幕。 “……” 第九章 周生察覺到了沈勛的存在,他立刻收斂臉上笑意,對沈勛恭敬道:“世子爺。” 沈勛眉目清冷,只淡淡應了一聲,“嗯,準備啟程?!?/br> 周生這便退下,去招呼其他隨行人員。 沈勛往前走了幾步,蘇吱吱又垂下了腦袋,方才還綻放在她臉上的喜悅已消失殆盡。 沈勛看著她別扭的小樣子,又察覺到她手里握著一只小瓷瓶,那理應是周生給她的金瘡藥。 沈勛從不會哄女子,正要抬手碰觸蘇吱吱的面頰,被她身子一傾,避讓開了。 她縮著脖頸,仿佛不愿意被他碰觸。 沈勛,“……”對周生能笑臉相迎,對他卻這般排斥?! 沈勛面色一沉,收了手,他不是一個會在女子身上花心思的人,重新收回的手握了握,道:“上馬車吧,啟程?!?/br> 蘇吱吱應下,“是,世子爺?!?/br> 沈勛轉頭直接上了馬車,蘇吱吱立刻跟上,也爬了上去,她坐在車廂角落,又安靜的像仿佛不存在一般,不久之前被打了也不哭不鬧不求寵。 真真是讓人省心! 沈勛閉上了眼,昨夜一宿未睡,他干脆假寐,眼不見為凈。 洛傾城那邊也陸陸續續啟程。 她縱使萬般不甘,但礙于身份,也不能一直糾纏沈勛。 * 已經是午后,今日愣是磨磨蹭蹭到了這個時辰才啟程。隊伍往皇城的方向駛去,到了落日西沉之時并未遇到客棧,只能露營歇腳。 隨行侍從很快搭好帳篷,太子妃是貴人,不宜拋頭露面,暫且在帳篷內歇息。 周生去打了幾只野兔過來,他為人勤勉,很快就在河邊處理干凈了兔rou,等他提過來時,蘇吱吱已經搭好了火堆。 她餓極了。 前兩日幾乎沒怎么吃東西,昨日又受驚過度,消耗太大。 周生仿佛看出了她亮晶晶的眸子里的意思,笑了笑,“蘇姑娘,這里有幾根箭矢,你拿去烤兔rou正好合適?!?/br> 蘇吱吱點頭如搗蒜。 她也不含糊,接過兔rou,用箭矢橫穿兔身,架在火堆上就烤了起來。 對她而言,活下去,才是根本。 周生在火堆旁的石塊上落座,王權聞著香味,也走了過來。 不多時,烤得金黃的兔rou香氣四溢,油脂從香脆的兔rou表面滴落,灑在火堆里,刺啦一聲響。 其他隨從也陸陸續續被饞到了。 蘇吱吱烤了三只兔子,她把烤好的兔rou擺放在剛采來的荷葉上,兔rou的rou質香氣與荷葉清香混為一體,恰好解了油膩。 王權咽了咽口水,笑著說:“蘇姑娘這手藝真絕。我等今日是有口福了呢。” 蘇吱吱莞爾一笑,嬌顏靦腆,她在如意樓見過很多男子,但那些男子眼睛里都是難以遮掩的貪婪之色。她從未遇到過像周生和王權他們一樣的君子。 周生遞了一把匕首過來。 蘇吱吱很配合,兩人合作十分默契,她接過匕首,把兔rou切成小塊,又用切成塊狀的荷葉包裹,分給每一個人。 沈勛當然知道這邊的動靜。 他與蘇吱吱已經“冷戰”許久。 但,他不主動,那小女子似乎也半點不主動! 她身為他的人,竟與其他男子混得如此熟稔! 沈勛眉目清冷,似有一股陰霾在眼前揮之不去,直到眾人都開始吃兔rou,他才意識到自己餓了。 這時,王權對蘇吱吱道:“蘇姑娘,你且送一份兔rou給世子爺。太子妃娘娘矜貴,這種山野之物,就莫要送過去了?!?/br> 蘇吱吱覺得在理。 再者,她也再不敢靠近太子妃。 蘇吱吱猶豫了一下,用荷葉包了一只兔腿朝著沈勛的方向走去。 沈勛正站在河邊,長身玉立,衣袂翩然,落日余暉傾瀉一地,他就籠罩在這一大片橘色霞光之中。 蘇吱吱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瞼。 沈勛是天際繁星,而她不過就是凡間螢火。她不奢望攀附浩瀚繁星,可就算是只想奢求凡間那一星半點的火光,她也知道自己不能…… 哎。 蘇吱吱默默嘆了一聲,已經站在了沈勛身側,“世子爺,您的晚飯?!彼p手遞過兔rou。 沈勛正一腔邪火。 他這人一慣喜怒不形于色,縱使胸腔內已怒火騰燒,表面上還是一副凍死人不償命的孤冷。 他側過臉看了蘇吱吱一眼。 卻見這小女子低眉順眼,方才還對別的男子笑過,到了他這里就是另外一副光景。 沈勛抬手一揮,那兔rou從蘇吱吱雙手中掉落在地。 蘇吱吱錯愕抬頭。 沈勛目光幽冷,“不合胃口。” 一言至此,他直接轉身離開。 他以為,小女子一定會黯然傷神。 可當他走出幾步開外,回過頭時,卻見蘇吱吱重新拾起了兔rou,她自己小口小口啃了起來。 沈勛,“……??!” * 夜幕降臨。 蘇吱吱在河邊稍作擦拭,這便來到了營帳。 她沒有獨立的帳篷,也深知晚上需得睡在沈勛身側。 沈勛與心腹談話之時,蘇吱吱打了一個地鋪,自己早早躺在了上去,雖說地鋪下面都是青草,難免潮濕,但相較之待在荒郊野外,好歹有個遮風擋雨之處。 她身上依舊酸痛,不過,勉強可以忍住。 正要準備睡下,有人邁入了帳篷。 蘇吱吱看了一眼倒映在帳篷另一側的影子,她認出了沈勛。 他是她的貴主。 按理說,她應該討好他才是,可蘇吱吱閉上了眼,她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