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真假千金啊 第177節
霍老爺子連眼皮也不抬,直接越過了霍長怡,看也不想看她, 她的老師王安瑞已經提前離場,連一句話也沒有給霍長怡留下,顯然是不想再多說。 落到這個地步的時候,霍長怡變成了毫無疑問的“罪人”。 霍長怡怎么也想不到,她曾經拿來壓周曉月的話,全都回旋鏢一樣地落回到自己頭上。 她志得意滿地嫌棄周曉月多糟糕,配不上霍長英配不上霍家; 她信誓旦旦地說起霍長英對周曉月多好,以此來教訓對方; 她自以為有霍長英幫忙,周曉月永遠也不會知道,肆意嘲諷…… 現在一個不落,霍長怡承受了所有的惡果。 其他人也都是這么想的。 霍長英那樣的人,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又怎么會傷害周曉月呢? 無論霍長怡怎么爭辯,叫喊,也不會有人想聽她口中關于換畫事件的真相。 連她的母親都沒辦法信,其他人更不會相信。 霍長怡的母親又氣又無可奈何。 “你怎么就這么糊涂!你想讓王安瑞當你老師,難道就只有偷偷去換畫這個辦法嗎?” “不是的……真不是我想的,我沒有想偷周曉月的畫……”霍長怡哭得聲音都沒氣了,“我就是氣不過輸給她……” 霍長怡一邊絕望地哭,一邊指著霍長英。 “他告訴我老師提前來看作品,他告訴我老師喜歡的那副畫是周曉月的,他說會幫我,我才……” “還在編借口,給我回去反省!”霍長怡的父親看一眼霍老爺子的臉色,急急斥聲打斷。 此時此刻,霍長怡才明白什么叫孤立無援,百口莫辯。 最諷刺的是。 霍長怡是被自己最信賴、最崇拜的哥哥拋棄的。 而唯二支持她的人,卻是霍長怡最討厭的另一個哥哥衛沉,還有周曉月。 衛沉皺了皺眉,開口:“就事論事。換畫的事是霍長怡錯了,但她說的話不一定是錯的。” 霍長英轉過臉看他,平和中壓抑著若有若無的火藥味。 “阿沉,你沒必要為了對付我幫長怡說話,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霍長英的眼睛深處沉了沉。 衛沉冷冷地頂回去:“你是擔心,對自己沒有好處吧。” 雖然是霍長英率先揭開兩人的不和,但他見好就收,只是無奈地搖頭,就顯得衛沉咄咄逼人。 幾個長輩眉毛跳了跳,神色說不上好看。 霍夫人來回地打量兩眼,試圖緩和氣氛,卻被周曉月一句話掀翻了全部。 “你為什么還能這么裝下去?霍長英,你就真的一點也不累嗎?” 周曉月攥緊手,讓自己沉下氣。 她把這件事想了一遍又一遍,想得再清楚不過了。周曉月緊緊盯著霍長英說:“我已經知道是……” “你是學生會的會長,只借用你的身份,霍長怡也做不到這么仔細的計劃。 誰能最先知道王安瑞的動向,誰能把比賽活動人員調出去,誰能換完畫再把王安瑞帶來又把畫換回去,不留下任何痕跡…… 誰能知道王安瑞對那個畫畫比賽本身不感興趣,不會關注結果,誰能知道我習慣了失敗,不會追究名次獎勵……” “不是霍長怡,是你!” 周曉月干脆挑明了。 “你永遠都要做到第一,做到最好,就連做壞事,你也要做到最完美。你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那一天,外面有一個人不小心看到了你在換畫。” 霍家每一個人都愣住,霍長怡更是眼睛一亮,期望地看向周曉月。 要不是被母親拽著,霍長怡都想沖上去抓周曉月的手。 霍長英攏起眉,看似還算平靜。 “曉月,我不知道你是從誰那里聽來的,但那個人在騙你。” “是你騙我!你一直在騙我,騙所有人……” 周曉月諷刺一笑。 “就連看到你換畫的,都以為你是為了幫我進入比賽更前面的名次,結果,你是為了把我‘淘汰’掉。 你就想要我永遠只受你一個人的控制,對不對?” 周曉月的控訴并不激烈,但字字句句都帶著濃烈的情緒。 她的痛苦斷斷續續,在徘徊著、壓抑了太久。 霍長怡只是經歷這一次的攻訐,一次的拋棄,跌落下來摔得難看。 但她一直就在霍長英掌控的世界里,躍不出去,也摔不下來,永遠壓在那天大的太陽底下。 周曉月一度以為,這才是正常的。 但這不是。 從一開始,他們的關系就建立在畸形的土壤上,開出的花也是古怪、扭曲的。 周曉月把她對霍長英的所有感情都摘下來。 她當著霍家人的面說出來,就是決心要和霍長英解除關系。 霍長英眼中的厲色加重,堪堪維持著鎮定的假面。 “你帶那個人來,我可以對峙。” 周曉月看他這樣有恃無恐,不由得氣笑:“我是邀請了她,但你不是想盡辦法堵住了嗎。” 她說:“你給韓佳打電話了吧。” “刪掉記錄,也能查。”衛沉在一旁冷靜地補充。 霍長英臉上的面具頓時僵住。 霍長怡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叫起來:“所以說韓佳看到了對吧!韓佳能幫我證明!” 霍長英目光急射,銳利又凜冽。 他根本沒有看霍長怡一眼,但霍長怡還是一怵。 霍長怡自己做錯的事,當然要受到懲罰,并不是完全的理直氣壯,只是霍長怡傷心又不甘,放不下自己被甩出去頂所有罪名的事。 但霍長怡的事,已經沒那么重要了。 周曉月揭出后面的霍長英,才是最致命的一擊。 這件事不再是衛沉幫周曉月討公道這么簡單,而是又回到兩個霍少爺之間因為周曉月起的沖突和矛盾。 “曉月,你這不是為了解除婚約亂說話吧。” 霍夫人整張臉都冷下來。 霍長英驟然繃緊,總是習慣性笑著的唇角隱隱震顫兩下。 霍長怡的父母對視一眼,在衛沉和霍長英之間打量,霍小姑子一驚一乍,轉了轉眼珠。 周曉月沒有退避:“我是要解除婚約。但我沒有說假話,我稀里糊涂地成了霍家的未婚妻,又稀里糊涂地這么長大,現在我只是想要一個明白。” 霍長英從唇齒間擠出一句話:“我沒有同意。” 衛沉冰冷地回視,想要替周曉月遮擋那股壓迫,但周曉月自己說:“那你就不同意好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意活著,霍長英,我不是你的。” 所有的剖析、質問都比不上這樣一句簡單明了的拒絕,更能讓人刺痛又備受折磨。 霍長英臉上的神采像是剝落的漆面一樣,黯淡下來,露出偽裝下撕裂的震驚、憤怒和瘋狂。 “我不同意!”他神經質似的重申,像是根本沒有聽進周曉月的話。 周曉月說:“我已經說清楚了,我不再是你的未婚妻了。” 霍長英胸膛輕微震動了一下,“你想要選他。” “沒有阿沉,我也不會選你。這是早晚的事。” 周曉月語氣冷淡:“難道你覺得,在你這樣傷害我之后,我還會留在你身邊嗎?” 霍長英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周曉月的冷漠。 這讓他連裝聾作啞都裝不下去。 霍長英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像是忍耐到極限,裂開偽裝。 他執著地追著周曉月問。 “就因為那一張畫嗎?我可以和你解釋,你為什么就不能再相信我? 你都沒有意識到單獨挑中女學生里面的問題,我是想要保護你!” “一張畫,一個dna檢測試探,一次考試算計,你騙我多少次?” 周曉月說得越多,霍長怡聽得越膽顫心驚,不自覺地退后遠離霍長英。 霍長英在周曉月身上花費的心思令人嘆為觀止,卻都是偏的。 對比之下,霍長怡在霍長英心中,連周曉月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誰想到越上心的,過得越凄慘。 周曉月說:“你根本不是為了保護我,你也根本不是為了我好,你只是利用控制我來發泄你在霍家的不滿!” 她不會再為霍長英遮掩。 霍長英沒有反駁,只是在臉上籠了層陰影,霍夫人卻臉色急變,想要讓一切打住,喊著:“曉月!” “讓她說!” 霍老爺子聽了這么久,到現在才猛地拍桌,“全都說出來,說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