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再見舊情人
初祎與簫霈的圈子沒什么交叉,一旦分了手,就真的再也沒有機(jī)會見面,雖說Z市很小,但要在這么一個小小的城市見到心上人,那卻不容易。 初祎在老單位僅與前助理有聯(lián)系,偶爾出來吃飯,也僅僅是從前助理口中聽說簫霈工作順利,就是比較忙碌,經(jīng)常滿世界到處跑。 知道簫霈一切都好,初祎也就放心了。 她也沒再去住簫霈買給她的那套公寓,一個人住,常常日夜顛倒地想起他,越想越難過,越覺得人活著沒意思。 察覺到這樣下去恐會患上抑郁癥,她搬回?zé)狒[的父母家住,有父母在一旁監(jiān)督,作息倒也正常起來,也沒那么多機(jī)會放縱自己陷入失戀的感傷。 很快迎來2018年的農(nóng)歷新年,初祎與閨蜜組團(tuán)報了游輪行,初四出發(fā),從X市起航,途經(jīng)寶島、琉球、日本,最后返回X市。 初二在外婆家拜年時,阿姨突然問:“祎祎交沒交男朋友啊?” 不等她說話,初mama趕緊說:“沒呢沒呢,你有什么好人家介紹嗎?” 阿姨眉眼含笑地看了她半天,“剛好昨天一個姐妹來家里拜年,說她有個侄子去年剛從美國被Z大特聘回來,現(xiàn)在是副教授!今年叁十好幾了,還沒找著對象,讓我給介紹。我瞧著咱們家祎祎人長得漂亮,還從事法律工作,指不定合適……” 初祎斂眉沉默。 Z大從美國特聘回來的副教授,一般是從事研究型教學(xué)的專才,要么生化要么物理。這種程度,在美國至少得做到博士后。美國的博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念的。而這位博士后,家庭條件應(yīng)該不錯。 只是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她這種小本科出身,還胸?zé)o大志地連律師都不愿意當(dāng)?shù)姆扇藛T? 說好聽是法律人員,其實就跟文書人員差不多性質(zhì),甚至商務(wù)談判,也輪不到她上場。 初祎自覺沒戲,也就不過分潑父母冷水,甚至在父母的殷勤期盼下,初叁傍晚,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赴約了。 男方很紳士地通過介紹人表示,會在初叁晚上六點,開車到初祎家樓下等初祎。 初祎是踩著點下樓的,人剛出小區(qū)門口,時間剛好六點整。 她低頭看了眼阿姨發(fā)過來的信息,抬頭往眼前一溜車子打量去。 “浙B8282L……” 瞄到一輛藍(lán)色奧迪S7的車牌號與姨媽發(fā)來的相同,她剛想走過去與對方對對暗號,那邊車主就從主駕上下來了。 男人看上去很年輕,不過叁十出頭的樣子,穿著黑色休閑西裝,里頭搭配圓領(lǐng)白T,高挺的鼻梁上夾著一副玳瑁色的復(fù)古圓形框鏡。 是個……膚白貌美、頗為書生氣的男人。 男人朝初祎走來,眼中有驚艷。 見他一時沒回過神,初祎落落大方地同他打招呼:“嗨,是林先生嗎?” “是,”對方收回神思,朝初祎伸出手,“我是林恒。初小姐,你好。” 初祎禮貌地笑笑,坐入對方價值百萬的車?yán)铮闹懈锌蛔蛱觳聦α耍@是個有學(xué)問的富二代。 林恒帶初祎去旋轉(zhuǎn)西餐廳,好巧不巧的,又坐入簫霈與她經(jīng)常坐的位置。 想起最后一次來,是簫霈跟她求婚的那晚上。 不過過了叁個月而已,她怎么就悲涼地覺得像過了半個世紀(jì)那么長呢?好像簫霈已經(jīng)是她前生遇見的男人了。 如果那天晚上答應(yīng)了簫霈的求婚,是否他就不會提出分手呢? 突如其來的感傷擊得初祎有些失魂,以至于林恒已經(jīng)站起身同別人講話,她仍毫無察覺。 “初小姐?初小姐?”林恒搖了搖她的手臂。 初祎這才回過神,揚(yáng)起臉對他一笑,“嗯?怎么了?” “好巧,我jiejie今晚也來這里了。” “嗯?” 林恒身旁站著一位十分有氣質(zhì)的熟女,對方有著與林恒神似的五官。 初祎站起身,同對方笑笑,“林女士,你好。” 對方也同她打招呼,笑著看她,似乎很滿意。 林恒的jiejie走了,坐在與他們僅有幾桌之隔的前方。 初祎開玩笑道:“你jiejie是不是知道你今晚要相親,所以特地選了這家餐廳?” 林恒紅了臉,“不是,我jiejie一直住在國外,都不知道我要相親。她今晚來這里,應(yīng)該是約了我姐夫……” 他話沒說完,忽然見到初祎變了臉色地看向前方。他扭頭看去,笑道:“還真是,跟她坐一起的那男人,就是我姐夫……” 他后來再說什么,初祎沒聽清,只感覺自己渾身發(fā)冷。 “需不需要過去跟你姐夫打招呼?”她白著臉問林恒。 林恒又扭頭看了一眼他們,“一會兒吃完飯,他們還沒走,我們再過去打個招呼就行了。” “好。”初祎沒再說什么,假意低頭看菜單,以掩飾自己的緊張。 “小恒?”低沉磁性的男音響起。 初祎在桌下的雙腿直打顫。 這是分手后,她第一次再見簫霈,太緊張了。 然而這樣的緊張局促僅僅維持了幾秒,她很快就笑著抬起頭看向簫霈。 簫霈的眼睛亦像餓狼盯著獵物一般狠狠地釘在著她身上。 如果不是林恒此時在場,他怕是能一口將初祎吃了。 “姐夫,”林恒見到簫霈似乎很開心,“這么巧?你和我姐今晚也來這里吃飯?” 簫霈只沉沉“嗯”了一聲,目光依然鎖在初祎身上。這樣赤裸裸的目光,連林恒都感覺有些不對勁。 而初祎更是覺得這樣詭異的氣氛有些難堪,彎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包,對林恒說道:“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們先聊。” 她像逃似的離開了餐廳,出了大門,右拐進(jìn)女士洗手間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眼睛濕濕的。 簫霈到底是再婚了還是跟前妻復(fù)婚了?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莫名的有些發(fā)疼。 …… 初祎小心翼翼地整理好眼妝,耷拉著腦袋出來時,簫霈正站在洗手間外頭的過道等她。 她假裝沒看到,想快步離開,卻被他用力扯入男洗手間。 “嘭!”簫霈關(guān)上隔間的門。 初祎被他雙手牢牢控制住雙臂,動彈不得,也因為這是在男洗手間,她不敢發(fā)出聲音,只能睜著大眼睛,驚恐地看著簫霈。 簫霈的眼神很復(fù)雜。 倆人對視了許久,他才壓低聲音問:“你在跟小恒相親?” 初祎點點頭。 簫霈咬了咬牙,又問:“顧曜呢?你跟顧曜后面怎么樣了?” 聽到這話,初祎也是一愣,怔怔地看著他,“我跟顧曜沒有任何關(guān)系啊……為什么問起他?” 簫霈不答,放開她后,重重地嘆了口氣。 被困在這樣狹小的空間里,初祎情緒復(fù)雜,饒是她想問簫霈與林恒jiejie的關(guān)系,但此時卻覺得什么都沒必要了。 她和簫霈的關(guān)系,就像這局促的隔間一樣,說不得話。 她抬手想去打開隔間的門,站在身后的男人卻忽然狠狠抱住她,雙手緊緊地勒著她腰。 他將臉埋在她的頸間,貪婪地吸著他曾經(jīng)熟悉的香氣。 “為什么都不找我?”他問,聲音有些悲傷。 他說結(jié)束,初祎只發(fā)了個問號,連為什么都不問,他便就以為她根本不在乎,這更令他生出了初祎從沒愛過他的想法。 男人最忘不掉的,大抵是那位自己深愛著,卻從未愛過自己,也不在乎自己的女人。 初祎留下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簫霈的西服袖子上。 她什么都沒說,只輕輕拿開簫霈的手,而后打開隔間的門,快步走了出去。 她乘坐電梯回到樓下,攔下一輛的士上去,這才給還在餐廳等她的林恒發(fā)去信息,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要立刻回家。 然而,等她下車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回的不是父母家,而是曾經(jīng)與簫霈一起住過的公寓。 風(fēng)涼涼地從她風(fēng)衣下擺處鉆進(jìn)去,她攏了攏領(lǐng)子和長發(fā),走進(jìn)公寓中庭。 管理處的保安正低頭看手機(jī),見她過來,趕緊朝她喊道:“簫太太,新年快樂,您好久沒回來啦!” 她尷尬地朝對方點點頭,躲進(jìn)電梯。 推上指紋鎖的蓋子,按下指紋,公寓的大門開了。 玄關(guān)處的聲控?zé)魬?yīng)聲而起,她彎身在鞋柜里找拖鞋,赫然發(fā)現(xiàn)唯一的一雙男士拖鞋被人動過。 她分明記得,自己離開前,將簫霈的拖鞋放進(jìn)自封袋封起來了。可眼下,那雙黑色的室內(nèi)拖鞋卻直接放在了自封袋上。 她拿起拖鞋仔細(xì)看鞋底,鞋底有積灰。 她瞬時站起身打開客廳大燈,細(xì)看之下,蒙了一層灰的深色地板上,有一排整齊的鞋印通往樓梯,一直一直延續(xù)到二樓主臥。 簫霈回來過…… —— 下一章繼續(xù)沒羞沒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