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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明清架空)在線閱讀 - 27.人生無奈

27.人生無奈

    這廂陸靖柔薅著皇上大放悲聲,哭得像塊望夫石成了精。那廂皇上有感于她的思戀之情,次次直搗黃龍,甚至險些頂入宮口。嚇得陸靖柔身上一緊,險些將他絞得出精。

    “沒事,別哭了。”皇帝有點好笑地拍拍她后背,“朕不是在這呢。”

    陸靖柔說話帶著nongnong的鼻音:“怎么沒人在外頭了呀?”

    “他們要來,朕把他們趕走了。”皇帝寬慰地拍拍她汗津津的后背,“朕也不喜歡他們叫起,大半夜嚎喪似的。”

    “您總這樣,顯得我特別不懂事兒。”下身灼熱燒痛,陸靖柔咬牙翻身,“太后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責怪臣妾呢。”

    其實她還有半句話沒說。有時皇上不翻牌子,晚上隨便去哪個嬪妃宮中臨幸。嬪妃們總會暗暗打點敬事房的太監(jiān),就為著能多留皇上幾刻鐘。今天不叫敬事房的跟著,太監(jiān)們少了這項進帳,多少要賴到她頭上來。她不想指望蕭闕萬事替她周全。司禮監(jiān)的手伸得太長,對她和蕭闕沒有半點好處。

    “太后說什么,你只管聽著。她也是個良善人兒,不會真拿你怎么樣。”皇帝就手拍拍她的腦袋,起身下床穿衣裳。御前伺候的德春德明兩個蝦著身兒上來,一個伺候穿戴,一個問留不留。

    “留著吧。”皇帝聽起來甚至有些雀躍。

    亂糟糟一群人馬來了又走。直到雙喜康生兩個端著水盆手巾進來,陸靖柔幾口灌下避子湯,急急問道:“蕭掌印傳話來了沒有?”

    雙喜熟練地擰帕子給她擦身,康生退在幾步外道:“蕭大人已經(jīng)到了,正在偏殿等候。”

    陸靖柔一瞬間心高高飛上了云霄,片刻后突然躊躇不定起來。皇上前腳剛走,她這副樣子能見人嗎?

    但蕭闕還是來了。

    “身上疼不疼?”他快步走進來,一看陸靖柔淚光氤氳的眼睛,立刻軟了聲色,“疼的厲害嗎?去請?zhí)t(yī)過來看看。”

    “你怎么才來呀……”

    陸靖柔緊緊抓他的手指,說話哆哆嗦嗦帶著哭腔:“我等了你好半天,都以為你不來了。”

    “臣既然答應了,上刀山下火海都要來見娘娘。”蕭闕把她額頭汗?jié)竦念^發(fā)撥到一邊,“是臣不好,臣來晚了,叫娘娘傷心。”

    “我……我不是為這個傷心。其實你要是不來,我都理解。皇上忙成這樣,你們怎么可能不辛苦。”陸靖柔死死捂著臉,不讓眼淚流出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就是看見你才哭。平時我都忍得住……”

    下一秒,她就被蕭闕輕柔地攬進了懷里,陷進一片暖融融的黑暗。“是臣無能,讓娘娘受了這么大委屈。”蕭闕抱她像抱個小娃娃一樣,摟在胸前搖搖晃晃,“臣只是自恨。”

    以他的能力,足以讓一個不受寵的小貴人衣食無憂。如果當年他路過鐘粹宮沒有視而不見,那她的日子,會不會早就比現(xiàn)在好過許多。

    陸靖柔在他懷里抽泣了一會兒,慢慢睡著了。這一覺并沒睡多久,她再睜開眼睛時,蕭闕還在她床邊坐著沒走。

    “娘娘醒了?方才臣叫人來看過。身下有地方磨破了皮,臣交代了雙喜每日涂藥。”

    而陸靖柔只是安靜地盯著他看,好一會兒才遲疑問道:“我還以為你會像上回似的,醋得要死。”

    “娘娘心里有臣,臣就知足了。”

    出乎陸靖柔的意料,他低頭笑了一下:“娘娘善良活潑,天性自由。若是不得皇上喜歡,臣反而要替娘娘難過。”

    陸靖柔吃驚地看了他一會兒,嘴角還掛著笑,眼底卻隱隱泛起淚光:“從來沒人這么說過我,你可別是逗咳嗽呢吧。”

    “臣沒有玩笑。”蕭闕正色說。

    “嗯。”陸靖柔揚起腦袋,笑容燦爛,“我差點忘了說,生日快樂。”

    眼見著入了初秋,天干物燥。前一天武英殿走水,滿殿的大學士哭著向外搶書。轉(zhuǎn)天陸靖柔院兒里的小棗樹就遭了雷劈。鐘粹宮主仆叁人齊齊站在那棵被雷劈得黢黑黢黑的小棗樹前頭,感慨萬分。

    “我的金絲小棗兒——”陸靖柔如喪考妣,“沒了,全沒了!”

    “您湊合湊合得了,哪兒就跟哭祖廟似的。”雙喜哭笑不得,“又不少您的棗兒吃。”

    “這指定不是什么好事兒。”陸靖柔抱著胳膊言之鑿鑿。她想起晁天王打曾頭市那一節(jié),出征前狂風將大旗柱子吹折一半,果不其然被史文恭一箭奪走性命。

    不知是那棗樹果真有神通,還是命中合該如此。晚上皇上的口諭就傳到鐘粹宮:朕御駕親征,特命宜嬪隨行。

    陸靖柔照規(guī)矩下跪接旨,下巴頦兒差點沒掉到地上。“皇上瘋了吧!”她足足忍到傳旨的老太監(jiān)走遠才跳腳,“哪有不遠萬里打仗還帶嬪妃的道理?他就那么……那么情不自禁嗎?不能忍一會兒?!”

    康生小聲說:“按舊例,是帶宮女的。”

    “皇上的話是金口玉言,我不可能抗旨不遵。”陸靖柔哭喪著臉往門外張望,“你們掌印知道這事了嗎?我得跟他說一聲。”

    康生道:“蕭大人應當已經(jīng)知道了,只是他老人家這次能不能伴駕隨行,還要看皇上的意思。”

    “我知道。”陸靖柔愁眉苦臉地說。她討厭這種寸步難行的感覺,就像鎖在高塔之上的公主,只能等待別人來解救。

    陸靖柔坐在原地喝了半盞茶,暗暗下了決心。西北連續(xù)打了幾個月的仗,人困馬乏亂作一團,她可不想蹚這趟渾水。不論蕭闕留守宮中還是伴駕西北,她都要試一試。

    要想俏,女穿孝。她特意挑素凈白衣裳,什么首飾也沒戴,就這么一張清水臉兒,自己走去養(yǎng)心殿。如意兒候在外頭,一見她來先怔住了:“這是怎么了這……”

    陸靖柔豎起一個指頭,示意他噤聲。

    皇帝坐在炕上看折子,蕭闕侍立一旁。陸靖柔低著頭邁過門檻,正聽見皇上拿話問他,什么兩廣總督,江南織造云云。她不管叁七二十一,瞄準皇帝的腳撲通一聲跪下了。

    “臣妾恐有損皇上清譽,請皇上賜死臣妾!”賜死兩個字,她說得擲地有聲。

    “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要尋死。”皇上嘴上聽著倒很冷靜,卻險些把手頭的折子燎了。所幸蕭闕手疾眼快搶過來,只有外皮上一層焦黑的炭跡。

    “請皇上賜死臣妾。”陸靖柔口齒清晰地說,“臣妾自知德不配位,一不能為皇上分憂,反而惹來非議。二不能遵守婦道,致使后宮不寧。叁不能誕育子嗣,為皇家開枝散葉。皇上執(zhí)意帶臣妾去西北,萬一傳出去,臣妾便是蠱惑天子的禍水。臣妾但求皇上在這世間人眼中,是真龍?zhí)熳印S肋h英明神武,高不可攀。”

    不能哭,哭了前頭就全白費了。

    陸靖柔把手藏在袖子下面,拼命攥緊。

    皇帝吸了口氣,對蕭闕道:“你先出去,朕與宜嬪有話說。”

    陸靖柔低著頭,蕭闕的袍角走過她身邊時,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迦南香。

    “宜嬪,你起來,看著朕。”

    陸靖柔踩著金魚底,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

    “你怕去西北?”

    陸靖柔搖頭說不怕,“有皇上在怎么會怕?只不過從前沒有帶嬪妃的先例,臣妾擔心遭世人非議。”

    皇上走過來,無比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

    “別急,朕有法子。此去你可扮做隨行小宮女,朕特許你乘坐御輦,衣食住行同朕一樣。”

    陸靖柔驚訝抬頭,皇帝顯然解讀成了驚喜:“朕不叫他們大肆宣揚,你只管放心。”末了,又小心翼翼地補了一句,“你從前總嫌棄朕的心思說不明白,還因此慪氣。如今朕說離不開你,你可明白了?”

    她只能拼命點頭,皇帝見狀寬解道:“子嗣之事,講求緣分。你且放寬心思,太醫(yī)說日夜焦慮,反而不利于女子受孕。”

    陸靖柔垂頭喪氣地從養(yǎng)心殿門口晃出來,剛走沒幾步就被一只手拉住,拽進了一旁黑漆漆的永巷。

    “是我。”蕭闕低聲說。

    陸靖柔立刻轉(zhuǎn)頭撲進他懷里。

    西北副本加載中……

    蕭掌印的滿漢全席加載中……

    還要在這里征集下大家的意見:珍珠滿百想要加更還是番外小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