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他醋了!他A上去了!
“您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廚藝?!标懢溉嵴\懇地看著皇帝,“攏共二斤牛rou,臣妾在御膳房錘了一個時辰呢。” “手酸不酸?”皇帝立刻要來檢視她的胳膊,“這種活給廚房的人做,犯不著親自動手?!?/br> “謝皇上擔心,我緩兩天就成了?!彼仂乓吧虾玫哪踨ou去筋,打得順滑軟糯如泥。只加精鹽雪粉,擠成丸子,滾水下鍋。您坐這兒都聞得見香味兒,保準宮里沒這新鮮吃口。對了皇上,御膳房錘rou的家伙事兒我拎不動,您那對兒牙雕的鎮(zhèn)紙還挺順手。” 皇帝被她噼里啪啦說得一愣。 “我刷得可干凈了!”陸靖柔據(jù)理力爭,“一點兒也不臟?!?/br> 皇帝直撓腦袋:“朕不是說那個……牙雕的?哪對兒啊?” “刻竹子的?!标懢溉釤嵝牡靥嵝阉邦^尾都刻了竹子葉兒,當間兒兩只紅瓢蟲?!?/br> 皇帝長長地哦了一聲,陸靖柔覺得他其實根本沒想起來,裝樣兒罷了。不過現(xiàn)在事不宜遲,吃飯要緊?,m瑯鍋子盛得滿滿當當,在外頭預先讓太監(jiān)試過毒,整個兒端進來。太監(jiān)又在皇帝面前布下一套癩瓜紋兒的碗碟。 rou嫩湯清,圓滾滾rou丸子在湯里俏皮地翻筋斗?;实鬯顾刮奈囊Я艘豢?,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是不是特別好吃!”陸靖柔只恨不能把胸脯擂得山響,“臣妾沒騙您吧!” 皇帝看著她自鳴得意神情,不禁莞爾。就這么高興么?他一向在吃食上不甚在意,只因陸靖柔好一口吃的,不妨陪她吃上幾口。 “味道著實鮮美?!彼c點頭道,“傳令下去,各宮都賞一份?!?/br> “您吃得也太少了,貓叨食兒似的。”侍膳的太監(jiān)漸次退出去,陸靖柔才抱著胳膊說,“您是用腦子的人,營養(yǎng)跟不上,腦子可就轉(zhuǎn)不動了?!?/br> 皇帝筷子拎在半空,啞然失笑:“哪兒學來的怪話!誰今兒大早上起來把點心一樣咬了一口,剩下的都逼了朕吃的?” 陸靖柔今天看起來格外厚顏無恥:“那點心太甜了,我吃不下去,不能浪費糧食不是?皇上是再世明君,拯救小女子于水火罷!” 從養(yǎng)心殿出來的路上,陸靖柔小聲和雙喜咬耳朵:“你說,皇上要是知道了我天天偷喝避子湯,還不得掐死我?” 雙喜無奈地看她一眼,沒有接話。“死倒不至于?!标懢溉嶙匝宰哉Z,“掐是肯定的?!?/br> 作為宜嬪,伺候好皇上,適時找找樂子,生活才能穩(wěn)定。rou體關(guān)系先于情感關(guān)系的婚姻,究竟是好是壞呢?陸靖柔不知道。但她竟然奇跡般地沒覺得煎熬,那一定是因為皇上長得很好看…… 步輦一停,陸靖柔嚇得渾身一哆嗦。 “謝宜嬪娘娘賞?!彼犚娛掙I的聲音,不冷不硬的,但很古怪。 蕭闕站在她面前,太陽底下看不清表情。她知道此人行事乖張,不過這么正大光明走在路上就敢攔她的步輦,還是頭一回。 “你在這兒干什么呀……”陸靖柔小聲地說,前后左右看了又看,所幸走到了一處荒僻地界。周圍都是沒有人住的圍房,門上的漆剝落了大半,露出斑斑駁駁木頭底色,野花野草在磚縫里肆意生長。想必抬轎的太監(jiān)事先得了蕭闕指令,有意繞遠道,方便專程來找她。 蕭闕走上前,向她伸出手:“臣有要事稟報,請娘娘同臣進屋說話。” 這就是不要雙喜跟的意思。雙喜已經(jīng)呆了,想要去攔,卻一動也不敢動。她絕望地掃了一眼雙喜,示意她在外頭暫且等等。 他今天也許心情不甚好——陸靖柔一路被他拉到一間空屋里頭。這屋子已經(jīng)許久沒人住了,炕上還有上一任主人留下的東西,桌椅卻還不甚骯臟。蕭闕“咣”地一聲推上兩扇門,陸靖柔皺著鼻子,用手小小地扇去飛騰起來的煙塵。 “到底要干什么呀……”她邊扇風邊抱怨,“有什么事不能回了宮再說?” 蕭闕站在原地背對她,肩膀劇烈起伏。她疑惑地又要再問,他突然轉(zhuǎn)身,兩只手牢牢鉗住她的肩膀。 “在娘娘心里,究竟把臣當成什么?” 他一字一頓地吐出一句話,臉上依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神情。 冤大頭陸靖柔被突如其來壓迫感震得不知所措?!拔埂彼⌒囊硪淼貏恿藙蛹绨颍澳懿荒芟确砰_我?疼?!?/br> 蕭闕幾乎一瞬間就松開了手。陸靖柔乖乖站在原地,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姿態(tài):“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惹你生氣啦?” 蕭闕沒有接話,但臉色顯而易見的更加難看了。 “對不起啊……”她小小聲地道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這位是能一手保她生活無憂的大靠山,萬萬得罪不得?!拔乙矝]有刻意把你當成什么,我就是覺得你人好,想和你一塊玩兒,有好東西互相分享嘛……”陸靖柔絮絮叨叨,好話說了一大車,蕭闕臉上的神色才算松動一點兒。 “那個,如果你不喜歡,那我以后就不送你東西了,行不行?” …… 這是錯覺嗎,蕭闕好像看起來更生氣了。 陸靖柔打死都不會知道,蕭闕居然為著她給他送了和皇上一樣的菜,打翻了醋缸子。 人的克制總有極限。 蕭闕心里一清二楚,一開始只是些不成形的念頭,后來關(guān)于她的越來越多,在腦海中翻騰得洶涌。他自恃聰明,以為克制得住?!熬偷竭@里為止。”他不止一次告誡自己:陸靖柔不需要他,他也不需要陸靖柔。這只是徒添煩惱罷了。 但他還是不可遏制地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規(guī)則。他悄悄觀察她,暗地調(diào)查她的家世。他關(guān)心她宮里大小事務(wù),叫人記下她每日行走坐臥。他默默看她穿上他挑的衣裙簪釵,笑哈哈地跑向另一個人的懷抱。 她在小皇帝身邊每天都在笑,卻只敢在他面前發(fā)脾氣掉眼淚,哭累了還抓著衣裳不撒手。他舍不得假手于人,背著她一步一步走回鐘粹宮。她臉頰溫熱,呼吸綿長均勻,把暖暖的熱氣噴在他的脖頸上。 摸摸她的臉吧,手也好。 于是他借叁分酒意,牽了她的手??墒沁@還遠遠不夠,那些喧囂的聲音、渴望的聲音,此消彼長。 她這會子偏偏生龍活虎地站在他面前,圓溜溜大眼睛警惕地瞪著他看。叫他想起前些年去豹苑,小獅子才幾個月大,就知道舉起毛絨絨的前爪,奶聲奶氣地威脅比它大得多的敵人。蕭闕險些喘不過氣來,雞崽子皇帝喜歡她,憑什么他不能? 他直直地吻了下去,沒有絲毫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