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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走著走著,娜塔突然從后面提了帕特里克一腳,帕特里克往前一撲,撞到克萊恩身上,克萊恩眼疾手快扶住他,問:“你們在干什么?” 帕特里克用眼角掃了眼站在一旁吹口哨清嗓子的娜塔,額角抽了抽,轉過頭認命地擔任起溝通大使,說道:“沒什么,娜塔跟我鬧著玩呢。對了,船長,你今天怎么有空來和我們喝酒啊?” 娜塔:“……” 她瞪了一眼帕特里克,【哪有問得這么直接的?】 帕特里克覺得自己很冤枉,眉頭快耷拉成內八字,【你行你來問啊!】 克萊恩不用回頭就知道他們一定在搞小動作,裝作沒有發現,回答說:“我很久沒參與私下的聚餐了,今天天氣好,想出來走走。而且,我在的話,也能讓你們少喝點酒,還有一個月就要起航了,你們不要喝醉酒鬧出亂子來。” 一聽就不是實話。 博比原本在和別人插科打諢,聽到克萊恩這樣說,哭喪著臉“啊?”了一聲,“不是吧,今天好不容易輪到我休息,不用值班,船長你怎么早不來晚不來非要今天來管我們?” 說著說著,他恍然大悟:“哦,是因為那個史密斯走了,家里就剩你一個人,你覺得無聊了嗎?” 帕特里克納悶:“史密斯是誰?” 娜塔:“……” 她現在想把“斯威特”三個字塞進博比的嘴里,再用拳頭送進他的胃里,讓他徹底閉嘴。 珍珠號什么時候招來的這些不會說話的棒槌? 帕特里克沒反應過來,克萊恩卻明白博比的意思,神色空茫一秒,笑著說:“就當是吧。” 博比還想說話,娜塔從后面趕上來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胳膊從他的脖子繞過去死死捂住他的嘴,吆喝著說:“別廢話了,克萊恩,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我想收拾你很久了,今天你別想豎著走著回去!” 娜塔說到做到,一整個晚上,只盯著克萊恩一個人灌,帕特里克還有幾個人也跟著起哄,克萊恩沒一會兒就招架不住,趴在桌上裝醉休息。 被集火的人趴下,桌上就開啟了大亂斗模式。 克萊恩的習慣就是盡可能在外面保持清醒,和船員們在一起時,他會自然而然地把自己放到照顧者的位置,結果就是桌上桌下醉倒一片,最后由他一個個把人扶到門口,一起送到動力車上,帶回了自己家里。 克萊恩和船員們“聯絡感情”聯絡了整整一周,博比苦不堪言。 在船上時,要隨時應對突發情況,他們不能敞開了喝酒,就指望著休航期過一過糜i爛的生活。 但克萊恩的作息相當規律,飲食有節制,在生活習慣如此健康的人身邊糜i爛,喝進嘴里的就不是酒了,而是摧毀身體的液體炸i彈。 博比私下里去找娜塔哭求,問船長到底怎么了,是他們做錯了什么事,想要通過心里攻擊折磨他們嗎? 娜塔無言以對,她有什么辦法?向來克萊恩不想說的事誰都問不出來。她只好給了博比一記頭槌,并讓他不要去克萊恩那里多嘴。 博比不說,但把哀怨寫在了臉上,克萊恩想不注意都不行。 一旦注意,就知道自己給船員們增加了多少心理壓力,也就不好意思再占用他們的假期。 “聯絡”了一周“感情”之后,克萊恩的生活終于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 娜塔離開他家之前,和他在院子里無言地站了半天,突然沒有沒尾地問了一句:“好了嗎?” 克萊恩心中一動,看向娜塔。娜塔面無異色。 沉默了良久,末了,他釋然地笑了笑,說:“好了。” “那就好。”娜塔不甚在意似的點了點頭,安撫一般拍拍他的肩膀,“心情不好隨時來找我們。”說完,優哉游哉朝門外走去,追上了已經走出很遠的同伴。 與他之前反常的周期相比,剛才在娜塔面前思考的時間很短暫,也就是在那短暫的時間里,他想通了—— 他會覺得空虛孤獨,是因為斯威特,不,確切地說是梅菲黛絲的離開。 以前他沒有牽掛的人,也沒有人等他,所以無論到哪里,他都能來去隨意。 然而,與他從前打過交道的任何人都不同,梅菲黛絲柔弱無依,依賴他,信任他,像一只無家可歸又難以獨自生存的貓,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或許最開始,他是出于好意收養了它,投喂也只是隨手為之。 但漸漸的,它表現出柔順乖巧的一面,向他袒露出肚皮,在他回家時,到門口迎接。 他被這種行為取悅,感受到了溫馨與溫情,為了把這種偶然的親近變成習慣,照料它時慢慢上心,開始注重它的感受。 到了最后,某天稍微晚一些回家,就要擔心它會不會生病或者離開。 看起來像是那只貓仰仗著他生活,實際上,是他為了滿足某種情感上的需要,無意識地迎合著貓的喜好。 梅菲黛絲消失以后,克萊恩最常想到的畫面,就是他被海曼灌醉之后回來的那個晚上。 那天,他在小路上就聽到娜塔她們的吵鬧聲,屋子里的燈光透過房門灑在院子里,他走進屋里,就看到梅菲黛絲的頭發被茶幾上的燈染成了蜜糖色,柔順地垂在身前。 簡直像一個夢境,一個再美不過的夢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