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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恩佩服海曼的堅持,該說的他都說清楚了,剩下海曼怎么做,輪不到他來管。 他坐得端正,垂眉斂目。 海曼明確表達過對他的興趣之后,眼神更加明目張膽不加掩飾,過足了眼癮之后才慢吞吞地說:“看在你這么對我胃口的份上,我可以給你提個醒。” 克萊恩直覺不會是什么正經話,果然,下一秒便聽海曼說:“你和你‘meimei’未必是單方面的愛慕。” “……” 可能是克萊恩不贊同的情緒太明顯,海曼笑著說:“我見過的人沒有幾十萬也有十幾萬,你可不要小看我的眼睛。” “……” “但你和你‘meimei’不合適,哎,不放你出去試一試,你就不會發現我的好。” 海曼說起“meimei”時,總是放上重音,話里話外調侃意味十足,到了后半句,又作出一副長輩任由小輩玩鬧的寬容寵愛的態度,聽得克萊恩后腦發麻,幾乎要木住了。 最后還是海曼“噗嗤”一笑,把這件事揭過,“當不成情人也可以當朋友嘛,當然,我不介意從朋友變成男朋友,多認識一個治安官,對你總沒有壞處,不是嗎?” 到這里為止,既把事情說清楚了,又沒有得罪海曼,這已經是克萊恩預想中最優的結果,再要斬釘截鐵、不留余地地拒絕,就太過死板、不解風情了。 而拒絕海曼的代價,就是被海曼灌了不少酒。 他悠閑地搖晃著酒杯,時而抿上一小口,卻有一萬種方式和話術勸人舉杯。 各種七拐八繞的話翻譯過來就是:賊不走空,他睡不成克萊恩,就要看個夠,要是能把克萊恩灌醉,占點便宜,也算他賺到了。 得知克萊恩不喜歡紅酒之后,海曼叫來了白蘭地。 紅白混合之下,饒是克萊恩酒量上佳,喝到后面也有些昏沉。 離開船長之家時,海曼借著扶他的動作,摸了兩把他的腰,又把他送到家門外,才意猶未盡地與他道別,開著動力車揚長而去。 克萊恩特意讓海曼把車停在岔路口的位置,一來是擔心海曼見到梅菲黛絲會亂說話,二來是他從路邊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可以吹吹夜風醒醒酒。 和娜塔說話時,他幾乎覺得自己已經清醒了,沒想到…… 克萊恩按在桌沿邊緣半晌,等到剛剛上頭的迷蒙感緩解,才彎腰把掉在地上的牌撿起來放到桌上。 整理卡牌時,余光瞥到有人出現在門口,克萊恩轉頭看過去,問:“怎么還沒睡?” 梅菲黛絲看到了剛剛那一幕,走到克萊恩身邊就要扶他。 放在平時,扶一下沒什么大不了。 但克萊恩為了搪塞海曼不得已找了梅菲黛絲做擋箭牌,又聽過海曼的“高見”,心中不免對自己有些唾棄。 此刻便刻意避嫌,抽出那只被梅菲黛絲抓住的手臂,抬手按了按額頭,然后笑著說:“我沒事,不用扶。” 一踏進客廳,克萊恩便被溫暖亮堂的氣息包圍,由內而外地感覺到熨帖。 梅菲黛絲之前一直在沙發上看書,一本書扣在茶幾上,沙發上還放著一張薄毯和一個本子。 算一算,她來這里也有半個多月了,不知不覺間,空蕩蕩的大房子里沾染了不少人氣,顯得沒那么冷清了。 克萊恩在房間里環視一圈,目光在光元素球上停留許久,思考著令他舒心的原因到底是從外面回來時,看到屋子里亮著燈,還是知道有一個等著他的人。 紅酒上頭慢后勁大,克萊恩越醉臉越白。 大約是家里的氛圍太讓人舒適,壓了一路的疲倦和困意瞬間反彈,含混著頭疼與醉意一同沖擊著克萊恩的理智,暈眩感像海邊浪頭一樣打來。 剛說完不用扶,他就猛地搖晃了一下,梅菲黛絲抓不住他,只好擋到他身前想要接住他。 克萊恩理智尚存,知道梅菲黛絲被他砸到不會好受,忙用手就近撐住沙發靠背的側面,另一手去撈梅菲黛絲。 喝了酒,思維和行動就會變鈍,這種情況下還要強行面面俱到,腦子和身體十有八i九不會給面子。 結果就是撐也沒撐住,撈也沒撈住,反而成了他把梅菲黛絲壓到了單座沙發的扶手上。 梅菲黛絲后腰抵著扶手,上身后仰,金色長發散亂地墜下去,呼吸急促幾分,伸手拉住了克萊恩的衣襟。 偌大的房子里,針落可聞,克萊恩和梅菲黛絲四目相對,呼吸幾乎纏到了一起,暖熱曖昧。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在珍珠號上的那一幕—— 克萊恩的目光往下移動到梅菲黛絲的鼻尖上,若有所覺地抬眼,卻看到梅菲黛絲的視線定在他的嘴唇上,立刻像被燙到了一樣,倏地放開梅菲黛絲,撐起了身體。 他兀自懊惱:或許娜塔她們說得對,他確實應該找一個伴侶了。 梅菲黛絲沒有立刻起身,而是雙手撐在身后的沙發扶手上,不知在想什么,靜默了兩三分鐘,她才動起來,推著克萊恩在沙發上坐下,走到長沙發邊,拿起本子寫字—— 【為什么喝這么多酒?】 “……” 第一個問題克萊恩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回來的路上,克萊恩想過要不要把擋箭牌的事告訴梅菲黛絲,經過剛才那個小插曲,再說是不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