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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適地動了動,白秉臣卻沒有松手,像是在把玩一只價值連城的玉器一般,珍重得愛不釋手。 “任和銘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你沒必要去比較衡量。”白秉臣像是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晾了他半晌,才道。 梅韶蒙了一瞬,心跳突然加快。 “他允準的高官俸祿,我能給你,他允準的高崇名聲,我能給你。最重要的是,你想要的我,他給不了你,但我可以。”白秉臣聲音平平,梅韶的心紋卻隨之波動。 他忍不住道:“我想要名正言順、正大光明地擁有你,甚至會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這樣的不為世俗所容的奢望,你也能給我嗎?” 白秉臣失笑道:“你這是想要娶我,還是想要嫁我?” “暫且不論這個。”梅韶有些急躁起來,“你真的愿意和我……” 他卡了一下,掙扎道:“你我這樣的身份,陛下他不會準許。” “陛下還不準我插手你回都事宜呢。”白秉臣覺得懷中的人有些傻,竟然為了這種事情而惴惴不安,“等事情了了,我可以和你成親。只是你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恐怕有些困難,不過請些相熟的人過來倒是可以的。” 之前梅韶和白秉臣說笑之時,也曾說過嫁娶的話,但梅韶一直都當做是玩笑話。他原本并沒有那么強烈地想要以這種方式去拴住白秉臣,只是被任和銘勾起了一點不甘后,便一發不可收拾,以至于一直梗在心頭,難以自我消遣。 可他沒有想到,自己以為天大的一件事,就這么被白秉臣輕描淡寫地準了他。 “你真的不在意和一個男子成親后的名聲?” “自古以來,史書評定分到每位帝王也不過寥寥數筆,更何況是我一個臣子呢?身后的名聲在我眼中沒有什么好值得維護的。”他垂了腦袋,在梅韶額間印上一吻,“要是說生前的名聲,只要你不在乎,我便沒有什么顧慮。” 梅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映襯得他臉色都好了幾分,他仰起頭啄了一下白秉臣,得寸進尺道:“那等一切了結,你會跟我走嗎?” “會。”白秉臣這次回答得利落。 “要是陛下不準你走呢?” “陛下需要的是臣子,塵埃落定后他會有其他臣子。但你想要的是我這個人,這不一樣。”白秉臣撫上他眼角的紅痣,目光溫和又繾綣,“所以,你不需要衡量比較,我只會和你白首,這一點,不會有任何變動。這就是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一直繚繞著的不甘和難受一下子就被他熨得服服帖帖,梅韶心中的不安和彷徨消解了大半,他乖乖枕在白秉臣的鎖骨處,默了半晌,道:“任和銘現下應當在整肅吳都。” “你有想過把他放進吳都之后怎么辦嗎?”白秉臣問道。 “我殺不了他部下幾萬兵將,殺一個他還是可以的。”梅韶輕描淡寫道:“此次攻城騎兵開道,有至少一半的后續軍力還在南陽。我會看準機會,趁著后援還未到,先把他解決了。” “吳都的守將都撤了,你就算殺了他,面對他的部下又怎么全身而退?況且,你現在還很虛弱。”白秉臣擰了眉頭,道:“平東侯也來了是嗎?” “嗯。他還是有些忌憚孫哲,怕把他丟在南陽會有變故,便帶在了身邊。” “騙他去海島上。”白秉臣道:“吳都的守將全部都撤到了海島上,往來船只我已經命人全部摧毀,他想要過去,只能臨時造筏,筏子上承載不了多少人,你們去海島上勝算更大些。任和銘一死,他手下的部將至少要亂上一陣,足夠你和佟參重新殺回來了,之后怎么收復失地,再做打算吧。” 平東三州,南陽三州,芐州,吳都,任和銘手中已有八州,手上又有諸侯劍,若以此起勢,自封為王,也是名正言順的,不如趁他還未站穩腳跟時早做打算。任和銘仗著“南陽”這么一個軍侯封號,以此來表明自己的身份足夠起事,任和銘一死,沒有子嗣承襲后位,南陽一時之間也沒有能夠拿起起諸侯劍統領兵將的人在,此后再慢慢圖之,勝算便要大上許多。 梅韶眸色微暗,他自然明白白秉臣說的法子是如今的上上之策,只是他要是跟著任和銘去海島,白秉臣必定要留在吳都城中由任和銘的部下看管,若是自己那里有任何差池,首當其沖的便是白秉臣。 他才剛搶回這個人的一條命,實在不敢再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 梅韶垂了眸子,目光轉了轉,環在白秉臣腰后的手動了動,從袖間抖落下一枚小巧的暗器,在自己的指尖劃了一下,血珠慢慢凝聚成團。 白秉臣身子才經過一.夜的摧折,勉強醒來,神思也有些困倦,被梅韶在身后的一點動靜撞到了腰間青紫處,“唔”了一聲,皺了眉。 梅韶抬起頭,看了一眼眼下青黑還沒散的人,溫柔地笑了一下,道:“硯方,閉眼。” “做什么?”白秉臣警惕地看著他反常的舉動,剛要開口問些什么,就被梅韶吻了上去,不自覺地閉上了眼。 唇齒間廝磨碾壓悶得他有些喘不過氣,腦中也在微微發暈,梅韶幾乎沒有給他任何呼吸的機會,狂風暴雨般地肆虐了一番,才稍稍移開,接觸到空氣的白秉臣眼睛還沒有睜開,急促地呼吸了幾下,濕潤溫暖的唇上突然抹上一絲涼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