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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承燾松了手,任憑他爛泥一般倒在地上,沒再多看一言,拿了一方帕子,細細地擦拭著自己指縫間的水漬,笑著對白秉臣道:“白大人沒有嘗過,自然是不知道的,青荷,你也歇夠了吧。” “是。”簾子后頭微動,傳來一個微啞的男聲,隨即一只手撥開簾子,自里頭探了出來。 白秉臣呼吸一滯,微微皺了眉頭。 伸出的一截臂膀上只覆著一層薄薄的青紗,腕骨纖細,指頭圓潤,只是上頭布滿了青紫痕跡,幾乎看不出他本來的膚色。 難怪屋中點了那么重的香。白秉臣幾乎能猜到在自己沒來之前,這個叫青荷的小倌在里間受到了秦承燾怎樣的摧殘。 青荷掀開簾子的手微微抖著,明顯連步子也不穩的樣子,幾乎是憑意志撐著身子走了出來。他生得雋秀,臉上沒有任何傷,只有嘴唇唇角破皮,微微腫著,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稍稍垂了眸子,乖順地伏在秦承燾的面前,身上的薄紗根本蓋不住被人肆虐玩弄過的痕跡,就連腳背都是青腫的。 秦承燾瞥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青荷,抬腳抵住他的腹部,把他往白秉臣的方向推了一推,”跪在本宮這里做什么,去把白大人服侍好了,才算你的本事。” 青荷輕輕抖了一下,緩緩地轉過身,往白秉臣的方向爬過去,白秉臣眉頭一緊,收攏了一旁的折扇,抵在青荷靠過來的身子上,話中已經帶了些慍怒,“太子殿下請在下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做這種事情?” “你們中原有句話,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本宮在這兒玩得起勁,白大人卻一塵不染地坐著,怎么看都和本宮不是同心同德,本宮怎么敢推心置腹地和白大人說上幾句心里話呢?” 白秉臣冷哼一聲,不善道:“那太子殿下也應當聽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可誅。我們不飲一國之水,怎么能談得上同心同德?” 秦承燾沒有絲毫被冒犯的不悅,大度地笑笑,說出來的話卻是更加驚世駭俗,“白家難道天生就是黎國的臣子嗎?黎國建立也不過三百年,在此之前,白家又是誰家的座下之臣?” 白秉臣目光一凜,手指收緊,忽地笑了,咬牙道:“太子殿下打聽得還真是全面。” “哈哈哈。”秦承燾滿意地看著自己親自從白秉臣臉上逼出來的神色,笑道:“本宮要是不準備充分,怎么敢在此異國見白大人這個重臣呢?” “現在,白大人能好好地接收我的邀請了嗎?”秦承燾歪頭笑了一下。 白秉臣沒有動。 秦承燾就這么看著他,突然開口道:“白大人不滿意這個,我可以出錢再換。” “不過知道了些祖輩們的前事,太子殿下覺得能威脅到我?”白秉臣抬眼直視著他,淺淺笑了,“太子殿下久在涼國,恐怕是不知道我的脾性,沒有人能勉強得了我做任何事情,殿下想拉我下欲海,不好意思,今日這兒的人我一個都不會碰。” 秦承燾笑容微凝,微瞇了眼睛看他。 “涼國君主寵著太子殿下,滿朝文武捧著太子殿下,可我卻不愿意慣著,太子殿下要是還是這么彎彎繞繞,不肯敞開說話,那我也沒有什么留下這里的必要了。” 白秉臣說完,撣了撣衣裳,起身就要走。 “去把檀竹叫過來。”秦承燾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白秉臣挑了挑眉,不想再和他多費口舌,站了起來。 可還沒來得及走出一步,就被人抱住了腿,猝不及防之下,白秉臣差點踉蹌一下,他穩住身子,低下頭,看見抱著自己腿的青荷眼中隱隱帶著懇求。 白秉臣垂了眸子冷冷地看著他。 他眼中的懇求漸漸化成了絕望,只是眼底還有一點期盼的光亮,他依然保持著抱著白秉臣大.腿的姿勢,轉過頭去,低聲地求秦承燾。 “貴人答應過奴,只要奴聽話,就放過奴的弟弟。” 秦承燾起身蹲在青荷的面前,抬起他的下巴,直視著他,話卻是說給白秉臣聽的,“本宮確實說過,不會折騰你的弟弟。所以才好心喊他來服侍白大人,畢竟他應當會比本宮要溫柔許多,你的弟弟也吃不了什么苦。可若是白大人不肯垂憐,那就只能本宮來......” 青荷抱住白秉臣腿的手更緊了幾分。 白秉臣挑眉斜看了一眼,目光里隱隱帶了些探究。 秦承燾方才脫口說出白家的底細,確實是令白秉臣吃了一驚,畢竟白家的久遠往事平都中沒有幾個人知道,更別說他這個異國人,白秉臣原本以為他是用了什么手段自己查出來的,可如今看來,他步步的緊逼,倒個個踩在自己的逆鱗上,看著倒好似一點也不了解自己的秉性一樣。 若是如此,告訴他白家底細的人也不是全然相信他,只是半遮半露地給了他一點真假參半的消息,也虧得是他這樣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子爺,囂張跋扈慣了,養了一身唯我獨尊的性子,向來沒有人敢欺瞞他,居然也就被那個背后之人利用了這點,遮掩過去了。 白秉臣眉心微動,態度強硬了大半,直接道:“太子殿下覺得白某是個容易心軟的好人?” 秦承燾的臉色變了。 白秉臣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想,他巴不得加把火讓那個背后之人和秦承燾咬起來,更是故意地一字一句道:“還是有人告訴太子殿下,白某是個逼一逼就會妥協的.....柔善之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