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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就是偷了侯爺壽禮的賊,在下此間事已了,還請兩位大人行了方便,讓我帶他回去交差。” 打量著跪在地上,蜷成一團的人,梅韶抬手制止了費永昌想要提溜他上馬的手,出言阻止道:“只拿住個人,費將軍怎么能交差,不如把人留下,等我我方大人查清威虎山的私藏的寶物,順帶找出侯爺的壽禮,必定連人帶物好好地奉還。” “這太麻煩兩位大人了吧......” “不麻煩,黎國律法,封地上的案件由軍侯處理,不可交付外人,方大人和平東侯交好,又身為滄州知州,替孫侯爺做了這件事,恰如其分。” 打斷費永昌的話,梅韶沒有半分相讓的意思。 眼見著這兩人爭鋒相對中暗流涌動,方敏不由地出來說和,“費將軍要是信不過我,總是信得過白相,滄州一定會給任侯爺一個交代。” 搬出白秉臣的名頭,費永昌隱隱有些松動,他沉默半響,終是嘆了口氣妥協了,“我怎么敢不信方大人,白相也是我們侯爺最佩服的人,此次來得倉促,未來得及去拜見,還望方大人替我問好。” 費永昌的態度軟化下來,也沒有強求什么,和方敏寒暄了幾句,要了幾匹馬,就帶著自己的人出了寨子。 直到費永昌的背影消失在梅韶的視線里,他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取代了眼中防備和警惕的是一夜未睡的深深疲倦。 “你懷疑費永昌此行的目的不簡單?”他擰著眉頭的樣子落在方敏眼里,方敏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馬上就能知道了。”梅韶將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那個賊身上。 梅韶蹲下來,和他平視著,問道:“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偷的壽禮藏在了哪里?” 他頓了一下,換了話頭,“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偷盜壽禮這回事,這是在滄州,你應當知道該說什么話。” 從被費永昌拎出的那一刻就一直低著頭的“小賊”沉默了一會,終于伸出手,指向山后的那個貫通三個寨子的密道,聲如蚊吶,“東西就在那里面。” 費永昌帶著自己從密道上來的時候,一路上平順通暢,可一點沒有看見有能藏東西的地方,梅韶深深地看向那個洞口,把地上的人拉起來,往前一推:“帶路。” 忽而刮來一陣風,將籠罩在上空的烏云吹散,其中一縷似是受不住這陣風的推力,抑制不住自己的步伐,朝著費永昌的離開的方向追趕過去,緊趕慢趕地追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看見他的人影。 十來匹馬在山路上慢慢地向前移動著,費永昌一點也看不出著急的樣子,叼著一根路邊的野草,帶著手下晃晃悠悠地就要轉過下山的最后一個彎。 一直沒有顯現出來的陰郁和狠戾一齊化他的眼中,費永昌突然像個孩子般握緊拳頭又松開,模仿著煙花綻開的樣子,嘴里還擬著聲:“砰——” 雨后的山間寂靜極了,連鳥叫聲都捕捉不到幾絲,費永昌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下一刻,似是呼應他一般,腳下的土地微微顫動,驚得胯下的馬兒急停長嘶,巨大的爆炸轟鳴聲響徹整個山間,震得林中飛鳥驚慌失措地飛逃。 “砰——” 那是從背后他們離開的威虎山寨里傳出來的,連著土地的震動,也傳到了滄州城里白秉臣的耳中。 第77章 眸中溺 山上的驚天巨響讓整個滄州城都連著震動了幾分。 “什么聲音!”白秉臣站在府外看向威虎山的方向,連自己的心也跟著震顫。 “是威虎山的方向。”褚言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臉色瞬間就變了。 從梅韶和方敏帶人進山以后,白秉臣和褚言就留在滄州城接應。 “他走之前和你們說過動手的日子嗎?”白秉臣垂在身側手無意識地握拳,本就消瘦的手上更是青筋凸起,看得有些駭人。 梅韶進山才一天,按照原本的計劃,根本不可能這么早就動手,可這爆炸的聲響確確實實是從威虎山的方向而來的。反應過 來后,褚言瞬間就明白發生了變故。 黎國的火藥管控沿襲了前朝,只有州以上的官府才有權使用,可這也是少部分的火藥流通,大多數的火藥還是在軍中使用。 見到褚言發白的臉色,白秉臣面色一沉,知道了火藥并不是梅韶帶過去的,這樣的話,那爆炸的火藥就是威虎山上的,而梅韶的處境...... 想到這里,白秉臣再也待不住了,提起腳就往外走,“備馬,去威虎山。” 天色依舊郁沉,雨后的空氣中透著清新的青草味,迎著白秉臣的臉撲過去,卻吹不散他郁結的心情。 他無視了方敏走前對自己的囑托,即便是在未知山上的情況下,還是選擇了上山。 褚言心中也焦急,帶了幾個留在滄州城內的兵士,就和白秉臣一同去了。 雨后上山之路泥濘難行,白秉臣耽擱了些時間,等到了山上,已是正午。 殘留的火堆依舊冒著灰黑的煙,斷斷續續地升起,飄蕩在浮空中。 遠遠地,白秉臣看見寨中原本的旗幟都已倒塌,殘破的寨門上還掛著十幾根殘箭。寨門口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幾個官兵在清理戰場。 至少看這個樣子,是官兵控制住了局勢,白秉臣稍稍松了口氣,他環顧四周,卻沒有見到梅韶和方敏的身影,心中的不安又濃烈了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