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擁有饒羽的年輕人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且，總感覺他不簡單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因果輪回

    薛寒凌垂下眼簾，正是神皇方才的自言自語，為他紛亂思路提供了一個新的方向——從前的他會害怕饒羽，是不是就說明這位古神甚少出現(xiàn)在人前？又或者說，這位古神有什么不能出現(xiàn)在人前的理由。

    篤定其中必有蹊蹺，薛寒凌甩劍，抖掉瀾蒼劍身的煙塵。一邊朝四周戰(zhàn)得正酣的修士們發(fā)問：“記載中有沒有哪位古神亦正亦邪……或許我該換一個說法，有沒有哪位古神，他一直不太合群，很沒有存在感，他甚至從未出現(xiàn)在百姓面前，甚至神的面前。你們甚至也許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這神可做的真憋屈，但確實沒聽說過。聞言的眾人沒一人回答，手上的架勢也無法停下。史書中只記載有七七四十九先天古神，除了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眾人跟前的花木之神以及其他幾位，他們甚至連古神中還設(shè)有哪些神職都不清楚。

    身為古神，曦和他們也許知道更多消息。薛寒凌望向他們的方向，期待能得到一個答案。

    曦和皺眉凝思，回神搖了搖頭，他是真的記不清楚了，若非憫漠的原因，他甚至都懶得同其他的古神交流，更遑論了解那些一個賽一個麻煩的古神。

    古神的情感本就十分不顯，他們更愿意過著各不相干的生活。

    浮恩身為后天的古神聞言更加迷茫，他沒有想過還有古神能過得那么慘——雖然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成天被做不完的公務(wù)壓榨，都快成為神干兒了，后來遇見一見傾心之人還差點兒翻車。且上天京同輪回司都不是一個境界，一個位于九重天一個位于十八層地獄，八竿子也打不著一起去。

    只有曦夕一直保持沉默，知道無法指望那兩神，薛寒凌只能將最后的希望集中到她身上。好半晌，曦夕才抬起頭，神情欲言又止：“……好像是有這樣一個，他是第一個誕生的古神，卻沒有得到‘它’的吻，隨后亦不知發(fā)生什么，匆匆消失了。”

    曦和聞言仔細(xì)想了想，貌似的確有一神位一直處于半空缺的狀態(tài)。

    半空缺則說明這位神還活著，本源卻一直無法融入身心——也就是如今尚未蘇醒的神的狀態(tài)，它的靈識可以游離于世間任何一處，無處不在卻沒有任何影響……

    等等，曦夕瞳孔劇震。

    “我沒記錯的話……”果不其然，曦夕望向天空，神情也怔怔的，“那位遺失的古神，是為‘混沌’，也就是你……無處不在的你。”

    這世間無數(shù)種生靈遍布，晝伏夜出抑或是夜伏晝出，多的是掙扎著生存下去，如此一來，抱怨也就成為常態(tài)，負(fù)面的情緒上涌，可不就是無處不在。

    “混沌？！”眾人驚愕出聲，實在是由不得他們不多想，‘混沌’本就是世界本源，黑白相輔生生不息，交相融合衍生萬物——可這樣強大的力量絕不能擁有自己的意識，換句話言之，這位古神根本就不該出現(xiàn)。

    因為擁有意識的混沌若是心情一來逃走了，一切不都結(jié)束了么？

    所以曦夕也一直就當(dāng)憫漠日記中的‘混沌’不存在，因為他本來就不該存在。可現(xiàn)在一想，憫漠這樣老實的人又怎么會撒謊。

    若是早一點注意到……

    “是啊，我本不該存在。”‘神皇’的語氣中沒有怨懟，只有無邊的疲憊，這也是吸收了太多的負(fù)面情緒的原因，“知道你們?yōu)楹我姴恢颐矗恳驗槲覐奈磽碛袑嶓w，而且一出生，就被‘它’藏到了深處，只有那里，我才不會被那個人抓到，殺死。”

    “可‘它’一定沒有想到，那個人早已設(shè)置好了一切。哪怕我藏到那么深，命數(shù)還是要我消失——凡間負(fù)面而污濁的情緒使我淪亡，因為我不再是無心無情的工具，僅僅只是如此。”‘神皇’的記憶中全是凡間的污濁，任由誰一天天的記下去都會瘋，更遑論自己憋著領(lǐng)略了那么久，“現(xiàn)在該結(jié)束了。”

    或許對于‘神皇’來說，意識的泯滅才是最好的解脫吧。一想到他言語中蘊含的沉郁之氣，眾人亦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你既然累了…為什么又要反抗？”薛寒凌不太明白，都說求死之人之人攔也攔不住，可位分明就是至別人于死地，哪里有自己死去的勢頭。

    ‘神皇’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總算肯正面回答薛寒凌的問題：“反抗？這就叫反抗了么？我將偽神帶下來，為的不就是釋放他們從古神本源中竊取的力量…只有他們都死了，古神才能從長久的睡眠中醒來。”就算是我對‘它’的報答，茍延殘喘了那么久，只有那個人愿意溫柔以待。

    “而且，這就算是我對大家一點微不足道的…報復(fù)吧。”‘神皇’不愿再多說，他早已沒了教訓(xùn)誰的心思，所以只全心全意占領(lǐng)了偽神的意識，而不是運用偽神毀滅世界。

    林深皺眉，重生前亦是如此，偽神一個個的意識都接近消泯，最后還是被神皇占據(jù)上風(fēng)——差點兒就毀了山海界。

    聽了這一席話，曦和怔愣許久，總算想清楚之前被打斷的靈光一現(xiàn)了——自己的本源本被遲央奪走，被強制喚醒的只是渾渾噩噩的空殼，除了強大的靈識一無所有。直到后來遲央死去時，那本源終于原封不動回來了大半，連同記憶一并補充完整。

    神皇這話或許沒錯，只有偽神死去歸還本源，古神才能真正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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