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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最普通的百姓,或許不如修士們的揮手間星海挪移,也不如魔們的嗤笑間天崩地裂……他們甚至連最弱小的妖精都不如。可力量雖小,匯聚卻能令山海變色。 所以四界從未有人輕視他們。 玄雅皺眉手上捏著各類靈識標記忙的要死,他需要通過這些拓印的靈識向外傳遞消息,同時也需要安排周圍的修士帶領百姓到安全的地洞去。此時聽見百姓們的聲音,驀然抬頭,對上一雙雙清澈有力的棕黑色雙眼。 原本那句‘不用了,你們躲好就是最大的幫助’卡在了喉嚨口,怎么也出不來。玄雅明白,如果此時此刻不派給百姓們任務,他們哪怕坐在自己家院子里也是茶不思飯不想。皺起的眉松了些,倒不如給他們派遣一些簡單的任務,定人心的同時也能維持清城正常的運轉。 清了清說到干啞的嗓子,玄雅上下擺手讓大家安靜下來聽他說:“諸位,今遭山海界巨變,可惜已走向不好的方向。縱觀天下,已然不是清城一方巨變——但我需要大家明白,清城會是整場戰役中最主要的戰場,各位將要面對的,也幾乎是連我們也束手無策的敵人。即使如此,你們也愿意協助玄清門,以及在場所有的修士么?” 百姓們捏緊武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似乎有幾分得知真相后的驚疑,卻沒有半分害怕。半晌,不知是誰舉起了手,大喊了一聲“我愿意”。爾后,答應的聲音此起彼伏,匯聚成為一片勇氣的海。 人類的贊歌就是勇氣的贊歌。當在場所有人心中的勇氣熊熊燃燒時,也必將為局勢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氤氳的霧悄悄從在場所有人的心竅浮現,化為一道道無形的絲線沖上云霄,瞬間向四周擴散。它們被光線渲染成七彩,金色的,紅色的…皆是各個屬性最精純的靈力。 身處劣勢的天秤悄然傾斜,剛蘇醒的‘它’終于上揚了嘴角。 好累啊,好累啊。即便如此,‘它’還是努力睜大了雙眼,觀察下界的一切情況——天地間的事‘它’本不能再插手,奈何人林深用神格交換了時間回溯的機會,偏偏近百分之一的成功率還真就成功了。于是當一切回到最初的起點,蝴蝶的翅膀扇動巨變的風暴,許多未解的遺憾迎刃而解,而美好的世界依舊美好。 不改自己創造它的當年,殷切的祝愿。 林深伸手接過了玉凈瓶,眉目終于不再緊張蹙前。匆匆揭開瓶口的木塞扔到一邊,他讓歲寒和身處正中的人向后退了好幾十步,眾人見狀紛紛出手配合,連帶無處不在的黑線也被這道堅不可摧的防線擊潰。 原本緊湊的戰場中空出一個偌大的空地,它不被打擾,且當曦夕吸收浩瀚的靈力時,造成的靈力暴動外放也不會輻射他人。 “曦夕,帝流漿我放在了這里,你剛剛既然能夠聽明白,想必現在也可以。”林深站在正中,隨手抓散了一縷黑霧,蹲下身將玉凈瓶放好的同時,曦夕的不滅骨也輕飄飄落在玉凈瓶旁。見狀,林深繼續道:“現在該是你蘇醒的時候了,薛寒凌需要你,你的哥哥需要你,我們都需要你。” 這一番話伴隨深深的無力之感,林深說的很小聲,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茫然不知歲月,處在飄散之間的曦夕聽。 終究不是個定數啊……林深起身后退,唇線崩的筆直,不論成功或是不成功,他們都還需要戰斗。 曦夕的神魂感應到天地間的震動,反應半晌,目光終于落到了泛著點點綠光的骨頭身上。可終究因為剛才被抽走一部分,她的形體飄飄忽忽,如今已經快要瀕臨潰散。此刻風聲攜著低語飄入耳框,針刺般令她短暫清醒了幾秒,隨即餓狼撲食般撲到了玉凈瓶身旁。 在眾魔滿臉的驚悚表情下,那穩穩支棱地面的玉凈瓶懸浮半空,看樣子是被曦夕拿了起來。又在驚悚張大嘴的魔眼中,玉凈瓶倒了過來,滿瓶的‘清水’滑落瓶口,滴落成為一顆顆金色的帝流漿,消失半空。 被曦夕一顆一顆全部吞了下去。 林深松了口氣,放心加入戰局。 他完全不知道如果沒用怎么辦。還好曦夕能夠聽到他的懇求。 “呼,呼……”魔們因為黑線無孔不入和密不透風的攻擊早已經精疲力竭,他們身體或多或少都帶了血淋淋的傷口,而距離薛寒凌玄之子二人閉眼造雪,也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 陽光漸漸傾斜墜落,薛寒凌身體舟冰涼麻木,卻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被源源不斷的抽去,同時掌心又在過渡新的靈力。但持續了這樣久,靈識畫面中依舊沒有成功將結晶包裹。 怎么辦?薛寒凌真的快要支撐不住,可如今絕不能停! 可是真的好累啊。胸腔中的氣血翻涌,‘咕嚕’一聲鮮血從口中嘔出,而喉間是被壓抑的癢——,薛寒凌甚至都不能咳,咳嗽會打斷施術,他們努力的一切就將會前功盡棄。今生所有得到的一切,都將會煙消云散。 黑氣始終守護在他們身旁,哼哧哼哧努力張著大嘴吞了不少黑線。可吞了那么久,他覺得自己味覺都快失靈了。一旁黑線又一頓密集的攻擊,黑氣見狀沖到薛寒凌的前方又吞了一大片,可當它看見薛寒凌唇角不斷涌現的血滴時,石心里滿是疑惑,一句“為什么他們能做到這種地步”浮現心頭。 察覺到黑氣一直沒動,林深揮手打散一片片黑霧,瞬移到薛寒凌的身前,輕輕替他擦去了嘴角的鮮血,又拍了拍他的脊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