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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不就是長著蝙蝠翅膀,要不就是頂生山羊一樣的角,再要不就全身是毛形如野獸。 薛寒凌回頭打量魔角嶙峋哈切連連的林深,總感覺他頭上的魔角真是順眼。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怎么?”林深打哈切打了一半,就望見小鳳凰朝他看過來,還一臉‘洗眼睛’的表情。 也不怪他,著實是那些魔族沒喝過這么烈的酒,一個個又生的四肢發達,嘴一瓢,再俊美也都透露出傻氣。 薛寒凌搖頭,指指群魔狂歡中喝個不停的歲寒君。 林深嘆氣,帶小鳳凰坐到那一人我飲酒醉的家伙身旁,讓他在這般熱鬧中,顯得不那么形單影只。 第七十九章 治愈自己 所有的小桌都坐滿了人,唯有這桌對影成三人。 都說一醉解千愁,只可惜那酒如何烈,如何灼喉,也淡化不了分毫惆悵。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見兩人坐下來,歲寒君也沒有阻攔,依舊一杯杯喝個不停。 “老板,再來一壺。”放下酒杯,歲寒君吩咐老板,老板見他這么能喝,干脆直接給他上了壺最大最烈的酒。 魔域傷心人何其多,如果一醉能讓人暫時忘記過往,倒也是達到了喝酒的目的。 所以這酒,有個頗為文雅的名字,叫‘醉生夢死’。 奈何人歲寒君修為高深,這酒除了能暫時麻痹他一時的神經,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清醒得很。 “我,遣散了歲寒宮的宮人。”又一杯酒下肚,歲寒君看向薛寒凌,說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薛寒凌托臉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 都說歲寒宮佳麗三千,歲寒君竟是將他們全部遣散了。 這又算是什么呢?薛寒凌心說,人都已經走了,再做這些事情,已經沒有意義了吧。 “歲寒,”林深突然開口,桌下攥緊了那握成拳頭的小爪,“告訴孤,你愛他嗎?” 歲寒君又一杯下肚,苦笑:“君上…我啊,我不知道。” “什么是愛呢,‘紅云垂眸,赤草落淚’嗎?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找到他……” “找到誰?”林深抬眸,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我夢里的那個他啊……”歲寒君癡癡笑起來,說了當年國師對他說的話,他說啊,自己是魔帝的轉世,一定能再次遇見魔后。 那時候他想,如果能再遇見他,自己一定會放棄江山,寵愛他一聲。 可轉世輪回的事本就虛妄,這世界有上天庭,也設有輪回司,可誰能保證,轉世的那個人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呢? “歲寒君,你入魔了。”薛寒凌搖頭,執念太深,一向是滋生心魔的搖籃。 林深捏捏他的手指,歲寒君天生就是魔,這傻鳳凰。 “為何不遵從本心呢?”一粒雪花從他的指尖凝結,輕飄飄落到歲寒君的眉心,“或許這之后,你能找到答案。” 下一瞬,沒反應過來的歲寒君進入了記憶的溯洄。 這一粒雪花啊,是真實的鏡子,能讓人看見心里最美好的記憶。 薛寒凌站起身拍拍灰,問林深要不要再和他去逛一逛,他還沒有玩兒夠。 林深自然是欣然接受。 穿透紅云的光是微微的粉色,微風輕拂,地面鳳凰草一片一片搖曳,像是一片人間四月天的波浪。 他就站在春風之中。 而獨自黯然的人啊,在一片美好的記憶中淚流滿面,醒來時迷惘悲傷侵占他的心神。 可好歹,他記住了他們最美好的時光。 悄然推移,山野的藥草們又長出來了。 …… “師尊,你就不怨歲寒君嗎?”雖說這段記憶里多的是虛妄,可作為記憶主人的薛寒凌,就像是摒棄了所有有關這件事的情緒,這著實不大正常。 沒有人能輕易忘記仇怨,這樣的他,就像是失去了一些東西……顯得不夠完整。 也確實如此,薛寒凌從小生活在玄清門,克己守禮不問世事。更何況后來為了生存被強制壓下情緒,就變得更加喜怒不形于色。 可別是重生的后遺癥,丟了什么三魂七魄中任何一個。 薛寒凌咬下一塊烤魔獸rou,支支吾吾:“你也覺得奇怪吧,可為師覺得,一切都可以重來,所有的一切都會有好的結局,我恨不起來,也無法有更多的情緒。而且,為師又能怨他什么呢?怨他花心嗎?”說到最后,他的人稱代詞已然模糊。 林深頓住,這樣的解釋也算合理,現世中的一切,的的卻卻已經打翻一切重來了。所以這里的薛寒凌,顯然還有夢境之外的一些思想。 這倒是一個突破口。 “一切確實已經重來了……”薛寒凌往前走,驟然聽見林深暗自呢喃,不由停下了腳步。 凝神想來,總感覺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但始終想不起來。 這時,拋下‘醉生夢死’的歲寒君跑了過來,他的眼眶里洋溢著水光,配合俊朗邪氣的臉,倒還有些梨花帶雨的意味。薛寒凌不知自真實之鏡看見了什么,可也知道那一定和初五有關。 初五啊,如果真的能夠重來…我一定早早接你去玄清門。 “寒凌上仙,我還能再見到他嗎?”眾目睽睽之下,歲寒君第一句就震懾了周圍看熱鬧的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