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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鹽支支吾吾:“陛下,屬下……不知,只是依稀聽聞,山海大陸傾頹,玄清門山門齊出救世……但沒有波及到魔域,也就沒向您報告……” 畢竟您答應了薛寒凌,不能向山海大陸出手。 “所以,寒凌上仙一定是回山門幫忙了,他那樣一個人,怎么放得下山河人間……” 還有一句話炎鹽沒有說過,就在惡梟君回來的那一天,天邊的赤霞染紅了整片漆黑的天空,一只火紅的鳳凰從天空中隕落,它的眼中滴落血淚,在鳴叫一聲后,如煙火轉瞬即逝。 魔域所有魔都聽見了那一聲,據說聽聞的人無不落淚,不知為何。 可若是惡梟君有心,就一定能知道。 第五十八章 對視鐘情 “對,他一定是回去了。”林深低頭,鋒利如刀的臉藏匿在陰影之中,不知是開心終于解脫,亦或是覺得薛寒凌也就這樣。 口口聲聲要讓自己向善,卻從未教過自己要怎樣向善。 虛偽小人。 可心中的空洞,還是在時間的流逝之中不斷放大。 “我說,君上您要是擔心寒凌上仙,就自己去看看唄。”魅魔實在受不了惡梟君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建議道。 擔心他就擔心他,干嘛藏著掖著不讓人知道?往后若是后悔,又要怎么辦。 林深沉默半晌,點頭,帶上一群人裝模作樣打開了通往山海界的境門。 美其名曰‘視察人間’。 可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就在打開鏡門的一瞬間,就是無數的飛箭和惡念彌漫。 人間變成了地獄。 “天哪……”魅魔忍不住張大嘴,魔域從前也是戰火連天,可從未像人間這般荒涼,焦土遍野,就連一株活著的草木也無。 天地間萬籟俱寂,只有無盡的余燼同野火。 林深閉眼感知,大部分的生人都集中在一處名為‘深淵’的平野之上,隨即長袖一揮,將整個隨行隊伍帶到了那里。 同樣也是無盡的焦土,‘深淵’邊界還有幾名白衣的弟子,苦苦支撐著沒有倒下。而他們的身前,皆是詭異的妖魔,身后,則是嚎啕大哭的孩童。 他的母親,已經死在了前方,正在被貪婪的妖魔分食。 林深認出那是玄清門的‘校服’,隨手捏死覬覦的妖魔,問他們:“薛寒凌在哪里?” 弟子面面相覷,被業火灼傷的臉上涌出清淚:“沒了,都沒了,師尊叫我們守住邊界,一去不回。” 他們還記得那一天,他們的師尊渾身都是血,緊緊撐住他們的肩膀,咬牙要他們發誓一定守住這里,再得到準確的回答后微笑,隨后蹣跚轉身,同其他門派的大佬毫無猶豫再入‘深淵’。 “師尊,你們還會回來嗎?” “士,當舍己以為天下,來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自會再見。” 明明他們的背影因傷佝僂,卻無法想象的高大。 可弟子們也知道,他們再也回不來了。他們只能含淚憑借那一抹信念,硬是在比他們修為高出一大節的妖魔面前,鐵骨錚錚守下了‘深淵’的邊界。 不過,也只就如此了,他們再沒有多的力量去守護外面的世界。 山河破碎,風雨飄零,這世間再也沒有那群人清越溫和的身影。 林深喃喃著…… 薛寒凌眼中流出了淚。 師尊和師兄,還有玄清門無數弟子,果真都故去了啊。 可他們至始至終都沒來得及調查,究竟是什么東西導致了這一連串的災難。 光是保護自己和親友就已經應接不暇了。 記憶有了分界線,突然就在林深呢喃的話語中結束了。 “薛寒凌,薛寒凌……”最后落下的,似乎只有林深來不及發出的呼喊。 和無法訴說的苦痛。 …… “唔……”夢了無痕,薛寒凌迷迷糊糊睜開眼,鳳凰的眼淚凝結成一顆顆小小的圓珠,滾落在綿軟的枕頭之上。 長明燈放在桌旁的床頭柜上,明亮而溫柔。 “寒凌夫子你醒啦!”蒲葦的聲音清脆,其中的驚喜不絕于耳,這幾天除了林深都是她在照顧薛寒凌,如今人終于醒來了,當真再好不過,“林深去參加決賽啦~” 決賽,薛寒凌一頓:“蒲葦……幾天啦?” 蒲葦好心將他扶起來:“夫子你睡了三天啦~林深今天決賽,和一個叫凌霄的爭第一。” 凌霄?這是赤霄教的? 薛寒凌小心翼翼伸出jiojio想下床,蒲葦轉過身,胳膊上搭著一套雪白的衣裳。 “寒凌夫子,我們偷偷從這里溜……你快換衣服。” 蒲葦眼睛亮亮,在她看來這似乎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 薛寒凌默默接過那套衣裳,蒲葦很懂事地轉身,兩只腳不安分地動來動去。 啊,這姑娘,可是百曉生啊。 “蒲葦,為師聽聞你在寫小說?”裝模作樣,薛寒凌問出了自己心中一直糾結的問題。 無他,他實在是太想知道那本師徒文后面的故事了,可他畢竟是小徒弟們的夫子,怎么也拉不下臉來詢問。 “啊?”蒲葦站在屏風前面有點懵,似乎沒想到寒凌夫子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嗯…我要恰飯嘛……夫子,我一定不會耽誤自己的學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