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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窘,跟西邊的難民一樣。只是那冰藍色瞳仁中的光芒,永不熄滅。 他這小師弟,永遠都像雪花一樣單純圣潔,而他的心啊,是一塊干凈通透的冰。 林深緊繃的肩膀放了下來,眼中也浮現出了溫柔。 薛寒凌用瀾蒼劃出的月白劍光,長在了他的心上,如同春風吹拂,幼種破土,咿咿呀呀搖擺著自己稚嫩的小小葉片。 不再猶豫,他邁步向那道白色的門,門內是希望,也是渴望。 薛寒凌端端坐在床上看書,身旁是搖頭晃腦的尋魔尺牌小臺燈。 或許是看書太過專注,他竟然沒有發現林深推開了門,用溫柔似水的眼神看著他。 林深凝視了他一會兒,薛寒凌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那雙冰藍色的眼亮亮的。 從未見過他這樣將情緒外放,林深心想小師尊也許是在看什么有趣的東西?隨即,視線移動到那書本的封面上。 兩個人握著手,曖昧不已……一個長相精致,一個霸氣,瞧著是天生一對。只是,封面上那兩個人,好像都是男的……林深眨巴了下眼睛,覺得自己大概是看錯了。 清冷如雪一樣的寒凌上仙,怎么會去看那些塵世間談情說愛的小話本呢,所以啊,那應該是什么功法的展示。 就在他閉上眼的那一瞬間,薛寒凌終于舍得從書本上抬起眼皮。 下一秒,他仿佛下一刻東西就要被人搶了一般,‘嗖’一下就將原本捏在手中的小話本壓在了屁股下面。 還緊張地用另一只空閑的手裹緊了小被子。 林深:“……”師尊你不對勁。 “林深,你好了?”薛寒凌唇色蒼白,渾身上下沒有分毫靈力的波動,仔細察來和凡人沒有任何區別。 林深點頭:“師尊,弟子來看您,您的身體……”沒事吧? 他被冰心刺激到清醒,怎么能感覺不到那血落成珠,驚天動地的一劍,還有隨后漫天飛舞————yù言分界線—————的靈力之雪。 那一瞬間肯定抽空了小師尊所有的靈力,可笑他竟然因為那靈力之雪的溫柔安撫沉睡了過去。 那時就好像待在母親的懷抱里一樣。林深回憶起雪花落在皮膚上的輕柔,眼眸低垂,近乎柔軟的情緒從他的唇邊綻放。 “為師沒事。”剛才在弟子面前丟了臉,小鳳凰迫切需要重新樹立起自己作為師尊的威嚴,他故意板著一張臉,神情比往常更冷了幾分。 可林深早就知道薛寒凌是個單純的性子,他一點兒沒受影響,徑自挪步到小師尊的床邊,坐下。 薛寒凌頭上的鳳翎都疑惑到豎了起來。 小徒弟,你恃寵而驕了。 林深替他掖了掖被子,語氣很溫柔:“師尊,那一劍,是什么呢?” 作為冠首武林的兵器——劍,主殺伐破千軍,可小師尊的瀾蒼,從頭至尾,除了暴力一點,翻手蘊含的竟然是渡人的慈悲。 薛寒凌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林深會問自己那一劍:“你看到了……” “沒有,”林深知道薛寒凌是小鳳凰的事情最好不要暴露,所以裝傻也是必要的課程:“弟子感覺到了,好溫柔的雪。”說著,他放肆微笑,英俊的臉上滿是笑意。 第三十六章 小鳳凰與恐怖藥汁 薛寒凌松了一口氣,臉上也泛起了血色。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自己的靈力溫柔呢,臉上的熱度不斷加深,他支支吾吾將那道劍法道出:“是為師的‘初雪’,你將《寒訣》練習通透了,為師就教你。” “初雪……”因為是寒冷冬日里落在大地上的第一場雪,所以才滿含著慈悲與溫柔嗎? 薛寒凌點頭,繼續解釋:“它能將世間所有的活物冰封,在千年之后釋放。” 也就是說,那蠱雕只是被冰封了,卻并沒有死去…… “師尊,為什么沒有殺掉那只妖魔呢?”林深喃喃,在玄清門這類修真正道的眼中,難道不是容不下一粒沙子嗎? 何況那蠱雕,真的是一只妖魔。 所以為什么,就容不下一個我呢? 薛寒凌搖頭:“他沒有殺人,而且……他是只半妖,只有那只小一點的蠱雕,才是罪魁禍首。” 半妖,靈息依舊駁雜類似于妖魔,若是無心之人察覺,也會將他們的當做妖魔。但半妖實際上是可控的,他們擁有作為人類的形態,智慧,只是在遇見同類時無法控制自己的親近之心。 換言之,只要不遇見化為妖魔的同類,一切終將沒有任何問題。 所以,那半妖遇見了那只蠱雕妖魔,才會親近那只妖魔,為它展開領域遮掩行蹤嗎?直到那只蠱雕被薛寒凌一劍斬殺后,他就清醒了過來,沒有對他們動手。 自己最看不起道貌岸然的修真正道,卻沒想也犯了這些正道的錯誤。 林深自愧弗如。 薛寒凌將自己的小話本藏好,期間撕扯到了肩胛骨上的傷口,慘兮兮嚶嚀了一聲。 這一聲將林深翩飛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緊張檢查薛寒凌的身體,果不其然在白色的里衣下,包裹著層層疊疊的繃帶。 想也知道那傷痕是怎樣深刻。 林深更加低落了:“師尊……” 丹陽端著藥走進來,笑的慈眉善目:“寒凌,吃藥了。” 話語落下,小鳳凰眼見地灰敗,耷拉,整個人靈魂都快要從嘴里飄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