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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逐出師門。 待玄雅將需要離開的弟子載走,薛寒凌扒拉出靈器羽舟,側過身看林深。 林深心中微動,身體已經自覺上了這艘羽舟(賊船)。 “師尊,接下來我們去哪里?”似乎是覺得我們這個詞帶著微微的甜意,林深語氣都不由自主放軟了。 薛寒凌看看天氣,太陽正中已經臨近正午了,他腳下的靈舟換了一個方向,直指寒峰。 “?”林深疑惑,這時候難道不應該去找其他人幫忙嗎,“師尊,為什么不去找丹陽師叔?” 薛寒凌撩起眼皮,表情無比安詳:“師兄啊,大概在睡覺……” 沒錯,作為一個佛系的丹修,丹陽早已經辟谷不用吃午飯,于是睡午覺的時間大幅度提前,還有變長。 所以若是如今去找丹陽,一定是找不到的,就算找到了,也會因為那恐怖的起床氣而退避三舍。 薛寒凌還想多活幾天呢。 但他顯然是忘記了,丹峰,就在花峰的旁邊。且丹峰的人一張深居淺出,躲避危險的弟子們乍一落地,都沒當一回事兒呢。 于是花峰花峰嘰嘰喳喳吵的那叫一個翻天覆地,期間還混雜著孤兒院的小崽子們興奮的尖銳嗓音,一層一層的聲波蕩開,剛閉上眼瞇了一小會兒的丹陽,愣是被刺激到從床上直挺挺坐了起來。 他兩眼發直,瞳孔無神放大,散發出死尸一樣的氣息。 地板開始接連震動,一串又一串的火星在空中點燃,蒲公英一般隨著風向花峰飄去。 “嗷——!”正在同女同學顯擺的男弟子感覺到臉部一燙,那火舌舔舐著他的眉毛和頭,不過瞬息,毛發便被燒的干干凈凈,蘿卜秧子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詭異的火星繼續飄飄灑灑,它們又看上了幾個嗓音極大的弟子,于是猛撲上去,從頭頂掠過,那一塊的頭發就都沒了。 蒲葦安置好孤兒院里的孩子們,一出來就看見了那火星在四處燒人。 “別發出聲音!”她連忙用靈識傳音,因為隔壁的大魔王正處在起床氣階段,一開始的火星還是好的——最后若是將丹火放過來,他們整座花峰都別想要了,明天就成火焰山。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那么大的起床氣。 蒲葦嘆氣,將一群安靜如雞的同窗帶到了花峰的深處,至少這里可以小聲說話了。 而另一邊,感覺到丹火升起的薛寒凌,手上的菜刀都不由自主抖了抖。 師兄又‘冒火’了。 林深就坐在他身后的獨凳上,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十九章 與禿禿的談話 ‘滋啦’尖銳的摩擦音從瀾蒼身上傳來,原來是薛寒凌在用指甲刮蹭瀾蒼的劍身,聲音之刺耳,林深都感覺到靈識中傳來一絲恍惚的震動。 丹陽也不例外,他難得沒有因為被突然叫醒而爆發起床氣,而是直接被嚇到坐了起來。 一如師父當年教育他們時,他們時刻一驚一乍的模樣。 “怎么了?”扶住額頭,丹陽感覺自己的太陽xue一突一突,閉著眼都不舒服。 真的有一種被嚇到的感覺。 那種你在教室里睡覺,師尊悄悄從門縫里窺探的刺激。 薛寒凌看了看自己樸實無華的劍,又看了看沒有完全清醒,卻沒有發脾氣的師兄,默默將瀾蒼收回了身后。 沒想到這一招有用。他想拿出自己的本本寫日記,手心蠢蠢欲動,連同小臉也微微漲紅。 嗅聞到熟悉的冰雪氣息,丹陽即使不睜眼都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誰了,他下意識問道:“小師弟,是話本不夠看了嗎?我……” 薛寒凌半晌沒有反應過來,隨后在林深有些懵的眼神之下,丟下瀾蒼猛地撲了上去,捂住了丹陽師兄那張迷迷糊糊叭叭叭個不停的嘴。 不知道為什么,這件在他們師兄之間司空見慣的事情,薛寒凌就是不想讓林深知道。 總感覺,有那么一丟丟羞恥……薛寒凌抿唇,語氣不自然:“師兄,玄清門出現了妖魔……” 以人身入魔,是為魔君;以妖身入魔,是為妖魔,不僅正道自古與妖魔勢不兩立,就連魔君,也同妖魔水火不容。 魔君也只是殺生靈以證道,卻不會動生靈之魂魄,而妖魔需得分食人魂入道,那人魂會眼睜睜著看妖魔撕爛他的身體靈魂,一口口下肚。 怨念越大,效果越好。所以妖魔不會一開始就殺掉抓來的人,它只會吊著他們,最后讓他們清醒著被它吃掉。 丹陽立馬就清醒了過來,他正襟危坐,詢問起事情的來去緣由。 “……”薛寒凌剛想說話,就被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林深捏了捏手。 “師尊,讓弟子來說吧。”林深俊朗的臉上綻出微笑,若是讓山下那些姑娘們看見了不曉得得惦記好久呢。 丹陽對薛寒凌這個大徒弟愈發滿意,心說這樣挺好的,他們就不用擔心小師弟照顧不好自己了。 “……事情就是這樣,那些白蘿卜們被妖魔抓走,而我師尊在玄清門內沒有感覺到守心石被觸發,這才想到了他們也許已經不在玄清門了……”林深慢悠悠解釋,語氣不卑不亢如同流水,特別適合丹陽那種不愛聽人說話的暴脾氣。 薛寒凌聽到最后捏了捏林深的無名指——他的手不大,因此只能捏人的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