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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涯州前特地去收購了一些補身的藥材和上好的皮草,準備此行給謝玉珍帶去。 穆青云他倒是完全不擔心,此行一路走來他已經見到了穆青云的功績,濟州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條,山匪絕跡,百姓們安居樂業,隨處可見熱鬧的年景。 三十里路并不算長,不到半天功夫,他們就已經遠遠望見了濟州城門。 臨近城門時,有一隊人馬出城來迎,謝云瀾一眼瞧見為首之人,是穆青云。 “大哥!好久不見了!”穆青云笑著招呼道。 “青云!”謝云瀾同樣笑著回應,“你怎么知道我今日要來?” 他前些日子便給穆青云遞了信,說會來濟州過年,但沒寫具體的到達日期,畢竟有沈煩煩這么一個不確定因素在,他也估不準路上要耽擱多久。 “我算算日子,大哥差不多就這兩日到,特地叫人在城樓上盯著,瞧見是你便立即回府通知我。”穆青云帶著謝云瀾一行人進城,邊走邊道,“大哥這半年的事跡我在濟州都聽說了,滄州和涯州一事何其兇險,大哥還能將妖蛟降服,當真厲害!” “多虧有沈凡幫忙,我不過一介凡人,沒了他我也辦不成什么。”謝云瀾笑道。 他說起“沈凡”兩字時極其自然,他一路上都是這么叫的,王泰他們也聽習慣了,但是聽在穆青云他們耳中,則顯得尤為親昵。 穆青云記得在京中時謝云瀾還一口一個“大師”的,現在看看兩人,沈凡坐在謝云瀾馬后,雙手環腰,腦袋還懶洋洋地搭在謝云瀾肩膀上,若不是性別不對,說他們是情侶他也信。 有同樣想法的不止是他,穆青云帶來迎接的隊伍中,還有一人也朝沈凡和謝云瀾身上多看了兩眼。 謝云瀾一向敏銳,他立刻注意到了此人,是個生面孔,穿著一身文士長衫,三十來歲,跟韋承之差不多,脊背卻有些佝僂,倒吊的眼角無端讓人聯想到草原上那些徘徊在尸體旁的禿鷲。 “這位是?”謝云瀾以前沒在穆青云身邊見過此人。 “哦,這位是殷妄先生。”穆青云介紹道,“濟州人士,他對濟州本地的風土人情十分了解,這半年來幫了我良多。” “見過侯爺,見過沈凡大師。”殷妄拱著手對謝云瀾和沈凡各笑了笑。 謝云瀾點點頭便算是回應,光看面相此人有些陰翳丑陋,但是能力應當不錯,不然也不會短短半年就成為穆青云的左右手,還輔佐其將濟州治理得井井有條。 他沒再關注此人,轉頭問穆青云:“對了,玉珍呢?” 謝玉珍知道他來,一定會是迫不及待地到城門迎接,如今卻沒有見著,謝云瀾不由有些擔心,謝玉珍身體是不是還沒養好? 穆青云的神色應證了他的猜想,穆青云剛剛臉上還帶笑,此刻提到謝玉珍,卻有些愁悶,他嘆著氣道:“大哥,玉珍病了。” “什么病?”謝云瀾立刻問。 “是風寒,病了有個把月了,一直不見好。”穆青云道。 一行人說話間也行至太守府前,來不及放下行李,謝云瀾下了馬便往府里走,在穆青云的領路下他徑直來到謝玉珍的臥房。 謝玉珍臥在床上,裹著厚厚的棉被,一旁的丫鬟正在換炭盆中的炭火,來保證室溫不降。可即便如此,謝玉珍還是面色蒼白,手指冰冷,她瞧見謝云瀾過來,神色為之一喜,她想要坐起身說話:“大哥!你……咳咳。” 她說不上兩句話就開始咳,丫鬟立即過來幫著拍背順氣。 謝云瀾連忙道:“玉珍,你躺著說話便是。” “大、大哥,你來了……”謝玉珍躺回床上,虛弱地笑了下,她臉上有些歉意,“本來說好過年要給大哥包餃子吃,現在要食言了。” “沒事,大哥給你包。”謝云瀾走上前察看,心疼道,“怎么病成這樣了?” “不、咳……不嚴重,大哥不必擔心。”謝玉珍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說,“我好好聽大夫的話,喝幾天藥,多休息休息應該就沒事了。” “好,那你先休息。”謝云瀾見謝玉珍為了同自己說話強撐起精神的樣子,不欲再打擾。 “嗯……”謝玉珍叮囑道,“青云,你好好招待大哥。” “放心,玉珍,你休息吧。”穆青云到床邊握了握謝玉珍的手,隨即同謝云瀾一道出去。 剛剛出了院門,謝云瀾便皺著眉道:“玉珍怎么病得這么重?大夫怎么說?” “大夫說是墮胎時傷了元氣,濟州這邊氣候又冷,她不適應,才病得這般重。”穆青云嘆著氣道。 “我在涯州買了點藥材,你看看能不能給玉珍補補身子……”謝云瀾正要叫人去將自己帶的藥材拿過來。 穆青云就道:“大哥,沒用的,能買到的藥材我都試過了,都沒什么用處,除非能弄到……” 他搖搖頭,沒有說下去。 “弄到什么?”謝云瀾追問。 “昆侖山上有一種雪蓮,大夫說對玉珍的身體極有好處,服用后傷寒也許能立刻見好,但是,這雪蓮都生長在雪域高山之上,常人難以踏足,而且四五年才會長成,花期偏偏又極短,摘下后不到一月便會枯萎,藥效就大打折扣了。”穆青云道。 “這有何難?找那些專門做藥草生意的販子買就是。”謝云瀾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