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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意義? 沈凡不理解。 “大師。”袁朗突然獨自走了過來,“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凡看他一眼,點頭應了。 兩人走到僻靜處后,袁朗急不可待的開口,問出他早就想問的問題:“大師,宮中那人究竟是心魔還是父皇?” “都是。”沈凡說,“被心魔附身后,宿主的力量會為心魔所用,同時心魔的力量也會為宿主所用,他們是互利共生的?!?/br> “也就是說……”袁朗神色微變,“那不是心魔假冒的,要拿全城人性命作為祭品的是心魔,也是我的父皇?” “是。”沈凡肯定道,他不懂謝云瀾為什么要撒謊說建武帝是心魔假冒的,宮中那人非但不是心魔假冒,甚至于…… “心魔是依附于人心欲念成長的,它做的事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宿主本身的欲念?!鄙蚍仓毖缘溃跋氤升埖牟皇切哪В悄銈兊幕实??!?/br> 袁朗的神色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沈凡不懂謝云瀾為什么撒謊,他是懂的,同時他也知道袁朔做這一切的原因。 再簡單不過了,他父皇所求的無非兩個字——長生。 一國之君本該愛民如子,可袁朔竟是要拿全城百姓的性命來全他的長生私欲,如此荒唐之事,傳出去皇家威儀何存。 袁朗在覺得荒唐之余,又覺得有點可笑,某種意義上,他父皇確實也愛民如子,袁朔對他的兒子跟對普通百姓并沒什么區別,都是可以為了長生犧牲的祭品。 皇室之間沒有兄弟情誼,袁朗一直都知道,但直到今日,他才發現原來連父子情誼也沒有。 袁朗正在自嘲時,就聽前方突然傳來侍衛的大吼:“妖物來了!” 袁朗一驚,沈凡則轉頭看向那吼聲的來向。 妖物嗅著人味而來,它們成群結隊,唇齒爪牙間都是血,想是剛在別的地方大快朵頤過,即便面前的這群人不像一般的平民百姓那樣弱小,他們是披甲執銳的士兵,但在妖物眼里也不過是稍微硌牙點的獵物。 它們從不懼什么刀兵,它們的爪牙可以輕易的撕碎鐵甲! 群妖向人群撲去,人群驚慌的作鳥獸散,這露出了被擋在人群后的沈凡,他沒有鐵甲,手里也沒有鋒利的武器,只有一襲素雅的白衣和那在黑夜里幽幽燃燒著的燭火,妖物卻比見到了千軍萬馬還要驚駭。 妖物不自覺的往后退卻,它們不敢靠近火光。 這么一群人聚在城門口,本身就是一個很顯眼的靶子,妖物找過來是遲早的事,謝云瀾也早有所料,所以他將沈凡留下,沈凡的魂火即便不能直接殺傷妖物,也能庇佑百姓。 然而他沒料到眼下的混亂,這些平民百姓是第一次見到妖物,這些妖物還長得這樣丑陋兇惡,他們被嚇的慌了神,無頭蒼蠅似的亂跑,跑出了火光的范圍還不自知。 妖物卻敏銳非常,它們立刻奔襲向那落入黑暗的幾人,爪牙在黑夜中閃過一道冷光,鮮血四濺,有人發出驚叫,這又一次刺激了恐慌的人群,局面亂作一團。 袁朗本該起到領導安撫眾人的作用,他是太子,名正言順,然而他自己見到這些妖物都有些慌亂,更無暇去做出決策指揮他人。 亂局中,袁奕大喝了一聲:“不用怕!有大師在此!那些妖物不敢過來!” 眾人聞言看過去,這才發現那些妖物對火光的畏懼,他們不再亂跑,老實的待在火光范圍內。 妖物沒了下手的對象,卻也不甘心放棄這樣多的獵物,那猩紅的獸眸在黑暗中徘徊,危險的窺伺。 安撫好了眾人,袁奕湊過來詢問道:“大師,眼下該怎么辦?” “不知道?!鄙蚍踩鐚嵳f。 袁奕:“……” 他是第一次跟沈凡打交道,本來以為沈凡是位神通廣大的高人,如今一看,對方似乎并不怎么靠譜。 他思慮片刻,決定先按兵不動,反正那些妖物不敢進來,他并不像謝云瀾那樣驍勇善戰,他采取了最穩妥保險的決策。 眾人紛紛應下,雖說太子才是地位最高的人,但袁奕方才的表現明顯比太子更令人信服,是以便是某些不站隊的人,此刻都唯袁奕馬首是瞻。 袁朗此刻也無心去爭什么,都這個時候了,爭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呢。 人群聽從袁奕的指揮,待在原地,緊緊挨在沈凡身后,與黑暗中的妖物對峙著。 他們不動,妖物就找不到進攻的機會,猩紅的獸眸瞇了瞇,一只妖物突然發出了一聲長嘯,而有一只妖物起頭后,其他妖物也接二連三的仰天長嘯起來,此起彼伏,像是一種號角。 袁奕有一種不妙的直覺,他問道:“這些妖在做什么?” “它們在召集同伴?!鄙蚍苍拕倓傉f完,遠方就傳來了相似的嘯聲,四面八方的妖物都在回應。 袁奕神色一變,若是全京城的妖都聚集過來,怕是沈凡也擋不住了吧。 不能再待下去了! “往后退!”他指揮著眾人,“不要急,慢慢走,保持現在的隊形!” 妖物步步緊逼,人群退一分,它們則進一分,眾人一開始還能保持著秩序,緩慢的朝后退去,然而后方突然傳來一聲驚叫,眾人回頭看去,竟是有妖物繞到了后方! “別慌!”袁奕大喝一聲,“站近一點,它們不敢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