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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嘣”一聲,“靈寶真人”捂著嘴痛呼一聲,王泰趁機一腳踹向“靈寶真人”的胸口,想逼退對方。卻不想他還是低估了此刻“靈寶真人”的狠勁,就像是咬中了獵物的狼,無論自身被如何踢踹,哪怕只剩一口氣,也絕不會松口。 “靈寶真人”拼著被王泰踹中,同時反抓住對方的腳踝,兩手一提,硬生生將王泰這個身高八尺的壯漢提到空中,掄了兩圈后猛地一甩。 王泰重重的砸在院中的槐樹上,發出一聲悶哼,一時站不起來。 “靈寶真人”咧開嘴角,發出難聽的怪笑,擋路的東西已經清除,它兇惡貪婪的視線又一次巡視起了院中的獵物,最后定格在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上。 所有人都在驚慌逃竄,矗立原地神情淡漠的沈凡顯得跟這慌亂的場景格格不入,同時也分外顯眼。 “靈寶真人”朝他走去,老邁佝僂的身軀此刻有一種兇惡巨獸般的壓迫感,可沈凡仍然是那樣淡漠,像是事不關己,又像是毫不在意。 他看著那氣勢洶洶朝自己逼近的妖物,沒有驚慌,沒有逃跑,他只做了一個簡單到近乎輕柔的動作,張開自己空無一物的五指。 方才還張狂兇惡的“靈寶真人”突然大叫一聲,像是見到了什么令他害怕至極的東西,“蹬蹬蹬”連退了數步。 剛剛從那股撞擊劇痛中緩過來的王泰掙扎著想站起,就見到了這樣一幕,他愣了一下,后知后覺的轉過頭,跟著院中其余人一起,將視線放到那盞燭火上。 陰云蔽日,法壇上的燭火早被這邪物弄滅了,院中是壓抑的昏暗,但此刻,憑空又亮起了一盞燭火。 這燭火不同于尋常的蠟燭油燈,它似乎沒有任何的引燃物依托,是懸浮于掌心之上的。 火光并不如何炙烈,但它將將出現的一刻,那壓在人胸口的陰冷沉郁感就兀的一散,溫暖和安寧的感覺從火光中傳來,在這昏沉中給人以太陽般耀眼之感。 更耀眼的是捧著它的人,沈凡眉目低垂,火光映照著他那張舉世無雙的臉孔,平素里王泰看他總覺得有幾分傻氣,此刻卻無端顯出一絲莊嚴肅穆,便像是廟堂里端坐的神佛。 “靈寶真人”已經退到了墻角,它用手臂擋著眼睛,像是被那火光刺痛了一般,慘叫著想要躲避燭火的照耀。 可光無處不在,沈凡眉目微抬,說:“幽冥妖物,不得亂入人間。” “你該走了。”他淡淡道。 最后一個字音落下的同一刻,燭火猛地一躥,“靈寶真人”叫的撕心裂肺,隱隱有什么黑色的霧氣從他身上剝離開,在離開寄體的瞬間便于火光中湮滅。 黑氣徹底消散的時候,慘叫聲也停止了,靈寶真人倒在了地上,“咿咿呀呀”的叫了幾聲,顯是還活著。 不過眼下根本沒人有功夫管他死活,眾人的目光都聚在捧燭而照的沈凡身上,今日之局面一變再變,眾人連續受驚,還沒緩過神來,院中一時安靜。 “大師!”袁婉最先有了反應,她抱緊已經暈死過去的方萍,哀泣道,“求您救救小女!” 沈凡看了她一眼,目光還是淡淡的,說:“她只是受了驚嚇,沒什么大礙,休息幾日便可。” 話音落下,方萍也悠悠轉醒,她睜開眼時有些迷茫,隨即又想起了什么,驚恐的往袁婉懷里縮去。 袁婉安撫道:“莫怕,大師已經將邪祟驅除了。” “哪位大師?”方萍愣愣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靈寶真人,和周圍一眾狼狽不堪的法師,她暈的太早,完全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么。 袁婉跟方萍解釋的時候,沈凡五指一合,那燭火方才在他掌中憑空燃起,此刻也憑空熄滅,再不見蹤影。 他走到院子后方的屋舍,問:“這屋子是做什么的?” “這是方家的祠堂。”袁婉道。 祠堂是供奉先祖牌位之地,外人一般不允許入內。沈凡并不懂這些,他直接推門而入。 他剛剛才露過一手,倒也沒人阻止他,沈凡進屋后看到幾個牌位,寫的都是方家祖先的名字。 牌位擺放也有講究,一般是始祖居中,其他后人左右依次排列,但眼下正中的牌位上寫的并不是方姓,甚至不是個姓名,那牌位只寫了兩個字——長生。 袁婉安撫完方萍后跟了進來,見沈凡的目光落在那長生牌位上,便解釋道:“這是長生牌,供奉于家廟里可以保佑子孫長命百歲。” “如何得來的?”沈凡問。 袁婉說:“此物難得,是通玄真人親手所制,通玄真人貴為國師可不輕易出手,他做的這些長生牌本是獻給陛下,陛下龍恩浩蕩,將這些長生牌位又賞賜給了朝堂有功的王公大臣,我無功無名,幸得陛下掛念,便也賜了我一個。” 沈凡:“一共有多少?” “這……”袁婉遲疑了一下,“記不清了,幾十上百應是有的。” “大師,此物可是有什么問題嗎?”袁婉問道。 沈凡正要說話,卻有人從外面進來,是聽到消息姍姍來遲的袁朗和謝云瀾。 “姑母,這府中竟是真的有邪祟嗎?”袁朗驚訝的望著屋外的院子,邪祟雖除,那狼狽的人群和被掀翻的供桌卻還留著先前混亂的痕跡。 “孤聽說連那些法師都被邪祟附身了,還有不少人受了傷,這邪祟如此厲害,姑母和表妹受傷不曾?”袁朗擔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