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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凡將招牌寫好后,盤膝坐在白布未寫字跡的地方,他一襲白衣迤地,安安靜靜的守著自己的簡陋小攤,并不因寒酸而窘迫,地上那塊普通的白布反倒被他出塵的氣質襯出了一絲圣潔之感,仿佛神佛坐下的蓮臺。 他的目光落在街上來往的行人身上,還是如先前一般的單純和好奇,像是在觀察這個陌生的城鎮(zhèn)。可仔細看去,卻又發(fā)現他的視線沒有具體的落點,便如浮云落花,萬物眾生,熙攘人間,過眼而不入。 他觀察別人,別人也在看他。現在是巳時一刻,早市已過,街上行人并不多,但偶爾有路過的行人,都免不了朝沈凡投來一眼。 神棍不少見,偌大一條街市上,賣雜貨的小商小販占一半,神棍,則占另一半。 當今圣上迷信道術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朝臣為討圣心,大肆招羅民間方士,供養(yǎng)在家中,若有幸得陛下青睞,動輒賞銀千兩,更有甚者被拜為當朝國師,百官見了都得畢恭畢敬。編幾個瞎話耍幾個把式就能榮華富貴,誰還肯老老實實種地行商呢? 于是,神棍術士便如雨后春筍一樣在京中冒了出來,各有各的仙法神通,來歷一個比一個大,一開始只說自己是某某派的隱士高人,后來就說是星君下凡,再后來玉帝王母都搬出來了。 有人笑說:“朝城中扔一塊板磚,砸到的人里,怕是有一多半都是神仙!” 當然,神仙這么多,混得好的只有小部分,絕大多數都跟靈寶真人一樣,只能在大街上擺攤,騙點小錢。 不過,這些神棍騙子們雖然口若懸河,門派來歷也各不相同,但裝扮大都類似,都是道士打扮,蓄長須,仙風道骨的老者,沈凡這樣年輕,模樣還這樣出彩,像是個世家公子的人物混在一群老頭里,分外惹眼。 但眾人看歸看,卻也無人上前,直到一名妙齡女子從街上路過。 這約莫是哪家的小姐,衣裳首飾懼是不俗,身后還跟了個小丫鬟,按理說衣食無憂,不該像尋常人家那樣為生計憂愁,可她眉間隱隱有憂色,似乎懷揣什么難解心事。 靈寶真人一看便知,還能懷的什么心事?自然是少女心事!這種為情所困的富家女子最是好騙,于是立即吆喝起來,把先前跟沈凡說的話術稍作修改,又來了一遍。 女子原本沒注意路邊,聽到這玄玄乎乎的話轉過頭來,見是算命的道士,心里一動,正想上前問問姻緣,卻又突然注意到一旁的沈凡。 在見到沈凡樣貌的那一剎那,身體比腦子反應還要快,本已走向靈寶道人攤位的腳步硬生生一轉,無視了沈凡掛的那業(yè)務不太對口的“降妖伏魔”招牌,以扇掩面,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怯生生開口:“公子,可否幫我算算姻緣?” 說罷朝丫鬟一使眼色,丫鬟從荷包里掏出了一個銀錠,遞向沈凡,靈寶道人一下看紅了眼,那銀錠子足足有十兩重! 他每天風吹日曬的,一天都不一定能開張一回,這小白臉初來乍到,竟然就遇上了這樣的好事! 靈寶真人嫉妒的恨不得直接去把那銀子搶過來,偏偏沈凡卻不接,他老實道:“我不會算姻緣。” 女子一怔,顯是沒想到沈凡竟然這么老實。 街上的神棍術士多是騙子,她也是聽家里人說過的,這些騙子即便什么都不會也能靠一張巧嘴說個天花亂墜,哪有像沈凡這樣坦誠說不會的。 她又問:“公子會什么?” 沈凡指了指白布上的字跡,女子低頭一瞧,有些可惜,她家富貴平安,沒鬧什么妖邪,跟沈凡的業(yè)務搭不上邊。 她又跟沈凡搭了幾句話,問了一下籍貫來歷,隨即便離開了。雖然她對沈凡這外貌依依不舍,念念不忘,但到底是女子,不好在街上跟一個這樣年輕的陌生男人糾纏過多。 富家小姐走了,連帶著那沒花出去的十兩銀子。 靈寶真人看的心口大痛,仿佛有人從他腰包里掏走了十兩銀子,痛的都要嘔血了! 沈凡卻全不在乎,淡然的像世外仙。 可他不在乎銀錢,卻在乎有沒有接到生意。天色漸晚,沈凡看著天邊的落日輕輕蹙起了眉頭,一天下來,除了時不時無視他的招牌來問姻緣的妙齡女子,他一樁正經生意都沒接到,他不由開始懷疑自己眼下這個守株待兔的尋找方式是否行之有效。 幕鼓聲起,商販們都各自收攤,沈凡也準備起身離開時,靈寶真人突然叫住了他,語氣一改之前的厭惡,親切又友善,像是真心為了沈凡提建議:“道友,你想找捉妖的差事對不對,可否聽我一言?” 沈凡看了他一會兒,才道:“你說。” “是這樣,你也看到了,這街上來往的大多都是尋常百姓,也沒有什么妖邪之事,你若是想降妖伏魔,得換個地方。”靈寶真人指了個方向,“那條宣門大街上住的都是達官貴人,大戶人家腌臜事多,容易惹不干凈的東西,你明天去那邊轉轉,應該能接到生意。” “好,我明天去看看。”沈凡單純又認真的應下了,好似完全不懷疑靈寶真人突然轉變的態(tài)度。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 靈寶真人看著他的背影,舒了口氣,剛剛被沈凡看著的時候他差點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被識破了。 他會有那么好心的不計前嫌給對方指路嗎?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