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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傷力完全不是岳寒這種成長在和平中的少年可以相比的。 “師兄小心!” 岳寒手中一抹足以灼傷人皮膚的劍光被春意的槍尖一挑,裹挾著毀滅之力的電光向岳沉舟的背后襲去——那里是酒吧吧臺,蓮鶴站著的地方。 岳沉舟頭疼萬分,嘖了嘖嘴迅速出手,身影仿佛從天而降一般,化為一道虛光,伸手拉住蓮鶴的胳膊,下一秒就齊齊移動到墻角。 “發什么愣呢你!” 四周帶起的流風呼嘯著圍繞在他的身邊,幾乎發出撕扯空氣的鳴叫。岳沉舟的表情鐵青,嘴上絲毫不饒人:“多大年紀的人了,杵在這兒給我找死呢?聊什么了,把人刺激成這樣?” 蓮鶴雖然化形多年,但一向只在博物館與酒吧之間來往,哪里見過這樣的排場,手足無措,被一句“多大年紀”成功戳中敏感點,這會兒才堪堪回過神來:“我,我不知道啊,她就是看到了我這鐲子……對了,紅玉……” 蓮鶴的話音戛然而止,驚疑不定的目光再次投向場內與岳寒戰至平手的春意,一顆心隨著他們的動作忽上忽上,一手忍不住覆上自己的腕間,指腹輕輕磨擦著忽明忽暗的紅玉。 岳沉舟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 另一半紅玉被封存于盔甲體內時間太久,以至于春意的靈力與紅玉產生了共鳴,此次見到蓮鶴,原先被控制的殺意竟就這么爆發開來。 竟沒有料到這變故! 岳沉舟再也繃不住懶散的腔調,看著戰意愈發濃烈的春意,單手在蓮鶴后心處重重一拍。 “因為某些原因,我不方便出手。這姑娘與你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如今,我要借你之手,將她收服。” 蓮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覺得一股如同高山遠海一般厚重而悠遠的靈力瞬間撞上自己的心頭,還沒來得及爆發就從她的四肢百骸撞了出去。 第62章 春意(四) “腓腓!”岳沉舟復而揚手,沉聲喚道。 一團毛茸茸的棉花球不知從哪個角落里應聲而出,宛若一顆包裹在云朵里的小炮彈,四條小短腿掄得飛快,狠狠越過蓮鶴向前沖去。 蓮鶴抬手捂住心口,在此情景下驟然被這從未見過的活物驚到了:“這……什么?狗?你們還養了狗?” 我不在,你倆這日子過得還挺安逸? 岳沉舟嘖了嘖嘴,懶得跟她廢話,目光定在岳寒身上。 只見那高挑頎長的身影雙手空空,以凡人之軀阻擋萬千執念凝成的帶血長槍,初時還有些捉襟見肘,越打戰意越盛,一雙眼睛愈發凜冽,周身覆蓋極寒之氣,掀起一圈圈龍卷風一般的細小冰晶,仿佛將一場硝煙凍結成了萬年冰川。 反觀春意,長槍之上掛滿冰霜,就連紅纓都被凍成一快邦硬的石頭。她失了神智,憑著一口深埋的怨氣發泄,顯然已是到了強弩之末。 岳沉舟一看岳寒的表情就知道不妙。 霜白歸位日子尚短,這小子又臨近突破境界,此時酣戰一番,控制不住體內的麟龍之氣,隨時可能下手沒個輕重。 “廢什么話。”岳沉舟眉頭緊蹙,指尖一撥,又催促似地喚了一聲,“腓腓!” 腓腓這才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邁著小短腿,吐著舌頭,英武地仰起頭嚎了一聲。 那聲音不似狗吠,也不像是任何猛獸的嘯聲,反倒拖出長長的尾音,無比高亢而悅耳,像是某些大鳥在空中婉轉的啼鳴,在不大的酒吧空間內不斷盤旋回轉,顯得尤為清晰。 隨即,在蓮鶴目瞪口呆之中,這只“博美”的身形突然暴漲,圓鼓鼓的臉蛋向前凸起,抽出略尖的吻,四只小短腿變粗變壯,如同獅爪一般,露出尖銳的利刃一般的指甲。銀白色的長毛無風自動,好似流淌了一地的月光,只有額頭和圍著的一圈鬃毛綴著赤紅,就這么看去,仿佛在湖面熊熊燃燒的火焰。 “……” 蓮鶴突然產生了一種,普通人類看到博物館內的文物突然自己動了一下的,懷疑眼神又懷疑世界的感覺。 漫天紛飛的氣流之中,岳沉舟面色漠然,指尖勾出一線光華,在一片狼藉之下顯得細微卻絢爛,頃刻之間向前彈射而去,有如突生的烈馬,呼嘯著加入戰局,剎那間化作無數碎片。 腓腓滾圓而烏亮的眼中倒映碎光,低頭小聲嗚咽,像是興奮,又像是不安,爪子焦急地撓著地板,留下幾道醒目劃痕。 隨后,后腿奮力一蹬,凌空躍起。 蓮鶴尤呆在原地,覺得鼻尖襲來一陣奇異暗香,只來得及看到地面上因著不斷逼近而急劇變化的黑影,瞳孔微微縮了一瞬,天旋地轉之間,掌下一片綿軟,發現自己已然坐到了這只名喚“腓腓”的不明生物的后背之上。 “woc岳沉舟——!” 她在劇烈的顛簸下急喊出聲,平日里一貫溫柔的嗓音因著腓腓驟然的沖勢戛然而止,掐出怪異的音調。 可惜此時的岳沉舟實在分不出心神顧念她的感受了。 他看著酒吧內到處亂飛的碎玻璃和幾乎找不到一處完好的桌椅,心疼到直抽抽,耐心逐漸告罄,指尖光芒更盛,映在上挑的眉眼之間,顯得雙眸充滿美麗與危險,就像某些貓科動物張開瞳孔,緊盯獵物似的。 岳寒于一片槍影殘光之間瞥見岳沉舟緊抿的唇角,微微蹙眉,就在此時,腓腓的身形如一卷銀色的颶風,轉瞬橫掃地面一切雜亂氣息,掠過挑高的屋頂上唯一完好的意式吊燈,下一秒已經奔襲至岳寒與春意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