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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小延抿了抿唇,“老掌柜,與他們,是一伙的。” 南風靖看了元小延一眼,“我知道,榮珍鋪子今日并沒有開店,至于你那個老掌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逃出城外了,我會繼續派人追查的,這段時間你就先在這里養傷,外頭的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千萬不要亂跑,更不要離開我的府邸,有什么事,你就喊大吉。” 元小延又點頭,大吉。 不知道有沒有大利? 在南府養傷的這段日子是很舒坦的,原來大吉就是大吉,南風靖的小廝,就是喂他水的那位小兄弟。 但元小延本就不是什么少爺出身,區區市井小百姓,始終不敢心安理得地使喚別人家的仆從,所以等到他的傷勢有所好轉,能下床以后,就事事親力親為,熬藥換紗布,能自己動手的絕不喊人,于是大吉幫他做的事,就是端三餐飯菜。 然后兩個人一起吃飯。 大吉是個好人,非常樂意照顧他,但大吉服侍的人可不只他一個,還有院里的其他人,可元小延來這地養傷,房間都不曾踏出過一步,自始至終就見過大吉一個人。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有心無力,傷未好,元小延實在不敢亂蹦跶。 但這獨自養傷的日子,一點都不無聊,因為大吉,嘴有一點點碎,人也有一點點八卦。 “小延,少爺帶回來的人里頭,就數你最正常。”這天大吉邊吃飯,邊吐槽。 元小延啃著一口饅頭,聽著他的碎碎念。 “那個周念笙公子,真是個不知好歹的!” 【作者有話說:改了文】 第七章 ================ “那個周念笙公子,真是個不知好歹的!” 大吉憤憤不平地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巴里,口齒不清地說道,“不就是一個男妓,少爺好心救了他,就真以為自己一朝飛上鳳凰枝了?對我各種差使使喚,雜事也就罷了,還要我去西街給他買酥餅與糖糕,我是他爹嘛?還管零嘴兒的?” 巴啦巴啦...... “還有那朱家的大小姐,簡直是要命!” 大吉哼哼了幾聲,“明明都已經配了小丫鬟供她使喚,還諸多不滿,對我各種挑刺找茬不說,還對府上的每一個人指手畫腳,呼呼喝喝。區區一個外族商賈之女,那口氣大得,連天皇老子都要甘拜下風。其實少爺把她救出來之后,就已經聯系上她的家人了,是她厚著臉皮賴著不走,怎的,這架勢是要奔著南府二少夫人的名號去了嗎?少爺也是,什么人都往府上帶......” 再巴啦巴啦...... 腦殼疼。 在大吉的念叨下,元小延算是認識了南風靖院子里的各路人馬,同是在童秀樓救下的周念笙,在外地某處救下的商賈之女,朱小嬌,還有一位與他相似的普通市井小百姓,宋安苗。 元小延想,這南風靖莫不是有什么英雄情結,不然怎么總會把不認識的人帶回家里? 閑得慌的? 已過四天,元小延傷已大好,有些想回家去了,雖然南風靖答應會幫他處理好家中事,但獨留有腿病的姨婆在家,他有些不放心。 再說,老掌柜在這事上摻了一腳,那小二哥呢,小二哥是不是也知道內情,這件事,他得查個清楚。 這般想著,元小延走出了他所住的小院。 這是他頭一回走出自己的房間,閑走時,元小延發現這南府還真是大。此處非丞相南府本宅,而是丞相大人給南風靖在外頭置辦的府邸,也算是南府的次邸,雖看著不算氣派,但勝在夠大。 也對,南風靖愛‘撿人’,用來‘養人’正合適。 粗糙布衣,頭巾小髻,他的打扮得跟普通下人沒什么區別,所以很多處地方他都是隨意走動無人阻攔,直到一不小心遇到了朱小嬌。 雖然元小延沒有見過朱小嬌的模樣,但那趾高氣昂,一副驕傲大公雞模樣的人就在自己不遠處嗷嗷大嚷,讓元小延想不猜對也難。 “你怎么做事的?我的手帕是很貴的,上頭的金絲線,賣了你也賠不起,居然敢把它洗壞!” 元小延隔老遠都能聽到朱小嬌這氣昂昂的吼叫聲,人不自覺地抖了一抖。富家小姐欺負丫鬟的戲碼可不是第一天上演,元小延就是個怕事的,一刻都不想逗留,直接轉身要走。 “你個臭丫頭,你個賤婢,明兒我就跟南少爺說去,你等著吧!” 罵聲與哭聲傳進耳朵,還伴隨著數個巴掌連連落下的聲音,凄厲得很。元小延有些不忍,躲進一邊的假山后面,鬼鬼祟祟地偷看著情況。 眼見著一個小丫鬟被朱小嬌狠推在地,元小延有些氣憤了,但心中畏事不敢出面,只好強忍著怒意,一直呆在假山后觀察著情況。等到朱小嬌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后,元小延才急忙地走上前去,扶起那個小丫鬟。 “你…沒事吧?” 小丫鬟看著十四五歲的模樣,臉蛋被扇得紅腫,眼睛也哭紅了,可手里還拿著剛才朱小嬌扔在她臉上的手帕,一邊掉眼淚一邊小聲說,“怎么辦,朱姑娘說這個很貴,她要跟少爺說,要把我賣了賠錢。” 元小延沒好氣,“你家少爺如果真因為這點小事...就把你賣了,那你應該拜佛燒香,感謝上蒼...給你遠離他的機會。” 小丫鬟哭泣聲一抽一抽的,淚痕滿臉,不知道是聽到元小延說話結巴感到詫異,還是不明白元小延說的這句話,到底是啥意思,反正她看了元小延一眼后,又委屈巴巴地盯著手帕流淚,“這手帕該怎么辦?我沒有那么多銀子,怎么賠給朱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