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

    江延沒走，欲言又止。

    喬淵抬起的下巴還沒放下去，就那么垂著眼，用下目線對著他，神情看起來很是倨傲，只有口袋里握緊的拳悄悄藏著緊張和期待：“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沒有我走了。”

    江延見他作勢要離開，急忙攔在他前面：“小淵。”

    喬淵停下腳步。

    江延深呼吸：“小淵，我現(xiàn)在說，我想做你的男朋友，還來得及嗎？”

    喬淵猛然屏住呼吸，眼睛一點點亮起來，像映照著滿天星辰，他努力壓住想咧開的嘴角，可聲音已經(jīng)雀躍起來：“你再說一遍吧，我怕我聽錯了。”

    江延深深看著他：“我想做你男朋友，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之前我是怕照顧不好你，當然現(xiàn)在我可能也辦法把你照顧得很好……”

    畢竟他是個瘸子，別說照顧，恐怕還很會成為拖累。

    江延覺得這個決定很自私，但還是堅持說了出來，他吸口氣，繼續(xù)道：“不過我廚藝還可以，又知道你的口味，你在外面吃總是很勉強，以后我給你做飯，現(xiàn)在店里生意也不錯，收入可以都交給你保管，還有三月，它也很喜歡你……”

    喬淵難得聽他一下子說這么多話，猜測他在緊張，本來還想再拿喬一下的，可實在繃不住了，翹著嘴角伸出手，手指覆在他拄著拐杖的手背上：“你說真的？”

    江延低頭，看著他的手：“真的，我考慮得很清楚。”

    喬淵手滑下去，勾住他小拇指輕輕晃了晃：“那拉勾。”

    這舉動其實有點幼稚，但放在喬淵身上并不違和，江延配合他拉了一下勾，失序的心跳慢慢平復，他看向喬淵低垂的眼睫，反手將喬淵的手握住。

    這時，旁邊忽然傳來一道驚訝的聲音：“江隊？”

    江延立刻松開喬淵的手，轉(zhuǎn)過頭。

    喬淵不高興地抬起眼瞪向來人。

    來人以前是江延隊里的，現(xiàn)在帶喬淵，他見兩人并肩站在一起，姿態(tài)親密，吃驚地走上前：“江隊，你怎么來了？”

    江延點頭跟他打招呼，解釋道：“聽說隊里有人受傷了，過來看看。”

    那人立刻明白過來：“你是來看喬淵的吧？”

    又扭頭看向喬淵：“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江隊？”

    江延疑惑：“什么？”

    那人笑起來：“原來你們認識啊？他說他來消防隊，是受他偶像的影響，他偶像是個英雄，應(yīng)該說的就是你吧？”

    江延錯愕，沒想到喬淵對自己是這樣的評價。

    喬淵臉上有點不自在，扭頭看旁邊，耳根飄上來一層緋紅，咕噥道：“那么多話……”

    江延心里滋味復雜，笑了笑，沒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他受傷隊員的情況。

    兩人聊了幾句，那邊來任務(wù)了，江延聽到哨響，便催促他們：“你們?nèi)ッΠ伞！?/br>
    喬淵磨蹭到最后，戀戀不舍地跟江延告別，走了一半又回頭。

    江延拄著拐杖站在原地，衣服單薄，頭發(fā)上、肩上落了薄薄一層雪，但腰背挺直，目光溫和，是讓人安心的存在。

    喬淵忍不住又跑回來，埋怨道：“延哥，你穿太少了。”

    江延笑：“沒事。”

    喬淵左右看看，趁沒人注意，伸手抱住他，挨著他的臉蹭了蹭。

    江延垂眼，感覺他每一根頭發(fā)絲都透著快樂，情緒毫不掩飾，特別單純。

    他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糾結(jié)很沒有意義，喬淵一直說喜歡自己，那是純粹的喜歡，哪怕自己受傷了、殘疾了，他還是義無反顧，他要的不是自己能為他做什么，而是想和自己在一起。

    在這一刻，江延醒悟，拒絕才是自私，拒絕喬淵的自己是個懦夫。

    他抬起一只手，輕輕摸了摸喬淵的后腦勺，低聲道：“新年快樂。”

    喬淵被幸福淹沒：“延哥新年快樂！”

    江延松開他：“快回去吧，有假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喬淵很有新晉男朋友的自覺，興奮地期待起來：“是要約會嗎？”

    江延笑：“是。”

    喬淵眼睛亮極了，連連點頭：“知道了，我會盡快給你打電話的！”

    說著后退幾步，沖他揮揮手，又蹦跳著后退幾步，最終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江延看著他消失的方向，臉上始終掛著笑，直到回到車里，從鏡子里看了自己一眼，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表情，那是從身到心的放松，心情很好，一點后悔的情緒都沒有，他知道這個決定是對的。

    到家的時候，春晚還沒結(jié)束，他坐在沙發(fā)上，面帶微笑地認真看了幾個節(jié)目，雖然內(nèi)容是各有各的無聊，但并不妨礙他期待明年的春晚。

    明年就是兩個人了，當然，還有一只貓，如果喬淵喜歡，他們可以再撿一只回來養(yǎng)。

    江延難得過了一個對未來生出期待的春節(jié)。

    幾天后，喬淵終于有了假期，給江延打來電話，高興的聲音隔著聽筒傳過來：“延哥，我明天放假，一會兒下班了就過來找你。”

    江延笑著說：“好。”

    放下電話就趕緊忙碌起來。

    喬淵說想吃他做的飯，他很早就開始想菜單，冰箱里食材已經(jīng)準備好了，他拿出來解凍，還沒炒完兩個菜，門鈴就響了。

    江延關(guān)火去開門。

    喬淵站在外面，神色疑惑地打量面前貼著福字的大門：“延哥，你家門是不是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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