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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小孩帶著稚嫩的冷漠嗓音:“不吃。”說罷,他不顧奚飛鸞的面色微僵,轉身走了出去。 郁笙是想吃的,他的記憶中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些零嘴兒,他也不知道那是個怎樣甜美的滋味,只是他記得,來這里前他也見過了那位看起來十分嚴苛的大長老,大長老看向他的眼神,同那些欺辱他的內門弟子相仿,好像他在這些人眼中,就是一條臟水溝里沾滿泥灰的賴皮蛇,還偏要做那褪骨成龍的美夢。 “既然掌門收了你,以后就把身上的鄉野之氣收一收,跟你師哥好好學學舉手投足,別到時候帶出去時候還要給宗門丟人!” 郁笙知道自己天生反骨,別人要他去學,他偏不學,非但不愿學,那個身影一步一動間都如仙人下凡,姿態穩中帶雅,無人可及,每次他看見的時候,心中都越發覺得厭惡,恨不得這個人就此消失。 寢房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楊靈兒鉆出來,一看郁笙居然沒走,手里還拿著一包不知什么東西,她腳步一頓,不動聲色地瞅了幾眼:“掌門您忙、掌門您忙……師侄先走了!” 外殿的門迅速關上了,郁笙盯著手里沾了些灰塵的那包糖瓜,一動不動,像一張定格的畫像,片刻后,他緩緩拿起一顆,放進口中。 ——甜得發苦。 作者有話要說: 奚飛鸞:撿起來不擦擦就往嘴里塞,這師弟不能要了。 郁笙:? 第056章 三好師父 奚飛鸞靠著床榻坐著, 聽外間的門開了又關,直到徹底沒了動靜,他一下子精神許多, 掀開被子赤著腳下了床, 想找點算卦用的東西。 他記得以前用的龜甲和卜珠是放在…… 奚飛鸞躡手躡腳推開門,剛要去外殿的柜子里拿, 抬眼就看見殿里還有個人。 站在殿里的郁笙像是剛從回憶里擺脫,眼里還有幾分怔愣,奚飛鸞瞧他一眼, 目光在他手里拿著的糖瓜上滑過…… “那個壞了。”奚飛鸞:“你在干什么?” 郁笙緩慢將油紙包放回架子上,語氣遲緩:“哦……它方才掉下去了。” 奚飛鸞狐疑地看著他, 瞬間忘記了自己是來干嘛的,也忘了自己的身份還是郁笙膝下的一個小徒弟, 直言道:“你不會吃了吧?” 郁笙的面色僵了一下。 奚飛鸞迅速捕捉到他的僵硬,心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這糖都放了大半年了! “真壞了。”奚飛鸞語氣很為難, 表情也很為難:“實在喜歡……我叫人買就是……” “……”郁笙張了張嘴,愣是沒找到合適的辯駁之語。 “……你休息吧。”郁笙說完,打開門就往外走,奚飛鸞目送著他,感覺他的背影有種莫名的狼狽。 跑啥?門都不關。 奚飛鸞嘆了口氣, 感覺莫名其妙,愣了會兒才輕輕合上門,又從柜子里翻出卜卦用的龜甲, 回寢房里細細卜算起來。 郁笙回房換了衣裳, 徑直往主峰走去, 推開議事殿的門, 幾位長老正在等著他。 二長老見他來了,忙從茶桌前起身,關切地迎他過來:“笙兒,身子可好全了?” “差不多了。”郁笙轉身坐下,侍奉的弟子過來為他添茶。 “你可有夠不利落的,做師父的還能讓弟子給傷了,說出去豈不是鬧了笑話?”大長老語氣不善地說著,掃他一眼。 郁笙淡淡道:“一時不察。” 茶杯咣當一聲,大長老語氣不善:“一直就用這么一個理由糊弄我們是吧?” “大長老覺得是糊弄,那就糊弄吧。”郁笙垂下眼,用杯蓋掃了掃茶杯中的浮沫。 “好了好了,又說些玩笑話,還是先把正事講了要緊。”三長老訕笑著打圓場:“人也都救到了,只是幕后兇手卻還沒能揪出來,依我看,鮫人不通人智,更不可能習得傳送法陣這種復雜的術法,想必背后還有其他力量的支持。” “這是想將我煥棲宮的新一代力量一網打盡啊……”二長老嘆息道:“那里背靠東海,莫不是妖族所為?” 大長老:“什么妖族,不過是被禍水東引了,我看此事必是魔族所為,不是在事發不久時就查出那處有魔氣殘留嗎?” “對對對,”三長老接話道:“這次的事是魔族伺機報復可能性更大些,妖魔不分家,許是魔族故意引誘弟子們至東海,想要借鮫人的手除掉我們煥棲宮的未來。” “魔氣殘留是誰查到的?”郁笙忽的抬起頭。 三長老一怔:“是帶去的弟子報給我和大長老的,應當是沒錯。” “或許是那人在報復咱們宗門。”大長老沉聲道:“沉寂了這么久,妖魔卻早晚都要露出他們的爪牙。” 三長老:“是啊,魔族嗜血殘暴,再怎么偽裝也是要露出來的。” 二長老:“你是說……” 二長老頓了頓,沉默著閉上了眼。 “此事先議到這里吧。”郁笙放下茶杯,臉上帶著一絲倦態:“我有些乏了,各位長老自便吧。” 二長老見他面色還透著些蒼白,想起什么:“我那里還有支以前秦氏送的千年老參,一會兒叫人給你煲個湯,這血氣虧損,得食補,單靠運功調理可不行……” 三長老打斷道:“對了,說到秦氏,還有一個事。” 郁笙:“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