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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么想為了他做一個乖小孩,可他還是殺了那么多人。 他若醒來,定會怪他。 他還沒想到怎么彌補(bǔ),所以他只會一遍遍道歉。 “對不起。”顧潯又輕輕落了個吻在西辭的嘴角,然后替他把衣服穿好。 咕嘟就在旁邊看著,一言不敢發(fā)。 他哥是真的瘋了,留在一個世界之外的地方,對著一具尸體那么魔怔。 “十五過了,生辰快樂。”入了夜,顧潯將西辭抱出未央宮看月亮,“其實十六的月亮才是最圓的。” 顧潯替西辭攏了攏袍子,溫柔道,“送你場煙花,你要不要?” 送你場遲到的盛大,祝你永遠(yuǎn)平安喜樂。 * 顧潯將妄念鏡在炎嶺封印好,這東西竟然能留在輪回里,顧潯是真想看看它究竟要干什么。 不過說來也奇怪,妄念鏡里陰魂不散的人,自從進(jìn)了輪回后,好像就再沒出現(xiàn)過。 才出了無生塔,黑鴉就鋪天蓋地朝這邊飛來,顧潯莫名感覺周身血rou抽疼——他現(xiàn)在都不能算個活物了,為什么還會疼? 隨后,一陣劇烈的撕裂痛感從骨血之中傳來…… 他感覺有無數(shù)蠕動的魂魄想撕裂他,咬碎他,然后爬出來…… 這場漫長的淬煉不知經(jīng)歷了多久,直到顧潯麻木。 那些曾經(jīng)被他身體吞噬的亡魂開始復(fù)蘇,從地底爬出,黑色的軀殼沒有眉目,只是一具具俯首稱臣的死尸。 炎嶺的黑鴉詭異開始?xì)g歌…… 黑色的鬼魅朝顧潯聚攏,最后臣服在他腳下,“我王萬壽無疆!” 炎嶺徹底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煉獄,草木一點點開始凋零,最后荒山黃沙,四處都是游走的孤魂。 沒想到游萊也在,他生前是元十五的兵,死后成了顧潯的將。 只是,他們的王上實在沒什么上進(jìn)心,終日就呆在太息臺陪一具尸體曬太陽。 唯一吩咐出來的命令也是叫他弄些衣裳面具給這些亡魂,別嚇著路過的人。 炎嶺這地方哪兒來的人,人間煉獄,生人勿進(jìn)。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日,顧潯在給西辭擦拭掌心時,指尖摩挲過細(xì)白的手腕,突然號到他一絲極其輕微的脈搏。 很輕很輕,像一縷縹緲的呼吸……卻給了顧潯生的氣息。 他忙點了點旁邊的咕嘟,“查查西辭數(shù)據(jù)。” “哥……”咕嘟揉揉眼睛,“你莫不是入魔入糊涂了?夫子他已經(jīng)——我查,我馬上查。” 說來也奇怪,輪回的時候咕嘟的總系統(tǒng)信號是被屏蔽了的,整的就一會動的毛絨玩具,結(jié)果到了這多出來的世界,信號反而好得不得了。 片刻后,咕嘟懶散,報著數(shù)據(jù),“NPC西辭,生命進(jìn)度——0??!” 這意味著游戲世界里的西辭已經(jīng)死了?不可能啊,NPC怎么會死?? 咕嘟差點嚇得魂兒都沒了,卻見顧潯眼里竟泛出了幾分欣喜的笑意。 它忙把數(shù)據(jù)又刷新了幾遍,沒錯,“哥……真那啥了誒。” “不一定。”顧潯勾勾嘴角,掩住眼里的狂喜,垂眼看著西辭,緊握著他的手,喃喃道,“你說,若西辭和我一樣,也選擇了留下來呢?” 西辭不可能會死,生命值為0只能證明他沒在游戲里。 或許他也留在這個世界之外的世界。 至于理由,顧潯希望是他。 顧潯開始有了生氣,他讓游萊從所有死了的人中,找了個醫(yī)術(shù)最好的,封他為大祭司。整日替西辭調(diào)理身體。 他希望他醒來的時候是安好的。 他讓游萊差人建澧林,照著清陵北樓的模樣,還要有一汪溫泉,一片桃林。 等季節(jié)到了,再撒上一片勿忘我的種子,夏天來了,就在那里放上流螢。 他懷著無數(shù)期待構(gòu)造想構(gòu)造一場于過往無差的綺夢,就是不知道,夢里的人愿不愿意醒過來。 為此,顧潯去無生塔的時間越來越多,每次回來也越來越疲憊。 他不再帶著血污來找他療傷,他想把那些骯臟的罪孽洗掉,干干凈凈躺在他身旁。 每每回到未央宮摟住西辭,顧潯就什么不安都沒有了,就連噩夢里都帶著桃花香氣。 就像在人間時,從煉獄里爬出來一樣。秦臨會坐在窗前等著他回家,替他打水,洗凈身上的泥淤。 可現(xiàn)在……他的小娘子生氣了,再也不會等他回家了。 顧潯一直在等西辭醒過來,為了這場重逢,他一次次歷劫,讓自己變得足夠強(qiáng)。 只有足夠強(qiáng)了,西辭讓他為天下贖罪的時候,他才有籌碼償還。 春夏復(fù)秋冬,嫩芽成落葉,最后枯枝上覆上冬雪。 等待的日子太漫長,但想著那個人,年歲更迭,也不會如此。 沒有人信西辭會回來。 他的傳說只存在于世人的口口相傳,他在清陵閉關(guān),他是世人的神君,可現(xiàn)在他在顧潯懷里,他就是顧潯的夫君。 澧林建好后,顧潯常帶他來泡溫泉,把人保養(yǎng)得始終鮮活。 他喜歡這個地方,霧氣升騰起來,會把西辭過分白皙的臉上暈染出幾分血色,錯覺他又活過來了。 顧潯從身后小心將西辭的頭發(fā)用木簪綰起,嘴里說著年年日日重復(fù)的話語,“你呀,分明留著我的簪子,還左右不承認(rèn),轉(zhuǎn)個世就都暴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