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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卻笑著說:“林二郎若是不信,到了上京,可以進宮了解大遼的宗室底蘊。” 林瑒愣住了,握著水壺的手,開始發抖。 來人瞇著眼睛,繼續言道:“這畫有大遼舊時宗室族徽的水壺,不知令慈從何處得來?” 林瑒僵著臉,吶吶地說:“母親說,那是外祖母留給她的……不,這東西證明不了什么。也許是外祖母從別處得來的……” 來人越發確定林瑒就是定原公主的后代。他往前走了兩步,湊近榻邊,低聲說:“除此之外,令慈生前可有其他東西,上面有相關的花紋?” 不知道這話令林瑒想起了什么事,他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手抖得越發厲害,都抓不住水壺了。水壺掉到了被子上,往下滾。 在水壺即將掉到地上前,來人彎下腰快速伸手抓住水壺。拿在手里,仔細觀察。 這水壺,用了很多年。花紋已經不清晰了。 來人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打開遞給林瑒,對他說:“林二郎看看這圖上的樣式。” 林瑒僵著臉,抬頭看向對方。伸出顫抖的手,接過這張紙。 看清楚紙上畫的圖式,林瑒似乎被嚇到了,立馬把這張紙丟開,快速縮進角落里。 他猛地搖頭,驚恐地說:“不、不可能……母親身上不可能留著遼人的血……我也不可能是遼人的后代……” 來人見林瑒一副不肯接受現實的模樣,嘆氣道:“這就是事實,哪怕林二郎不肯接受,也改變不了現實。” 林瑒眼睛發紅,一副要哭的模樣,目光兇狠地瞪著對方,低聲罵道:“我不信!你們在騙我!我母親不可能是遼人的后代!我也不會是遼人的后代!我曾答應過陛下,將來要收復中原,怎么會如此……” 來人想笑,卻忍住了。無情地打擊林瑒的夢想。 “林二郎身上流著定原公主的血,難道真的要幫周人打遼人?若定原公主與令慈泉下有知,定會罵你大逆不道。” 林瑒的淚水潸然落下,怔怔的看著對方,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來人彎下腰,想上榻安慰林瑒。 誰知,林瑒的反應很激動,沖對方蹬腿,使勁踢。 來人沒想到會被林瑒揍,捂著臉,連忙后退幾步,趕緊說道:“小人知道此事令林二郎十分震驚,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請林二郎不要聲張!此事一旦傳出去,你只怕是回不了周國了。大周皇帝若是知道你身上流著遼人的血,怎么還會讓你留在大周太子身邊,將來怎還會重用你?林家若是知道你身上流著一半遼人的血,定會將你逐出家門!所以,此事不能傳出去!萬萬不可讓其他人知曉!” 林瑒臉色蒼白,如同天塌下來般,崩潰至極。他忽的彎下腰,拉開被子,鉆進去埋頭痛哭流涕。 嗚嗚的哭聲從被子里傳來,來人站在榻邊看了一會兒,彎腰撿起被林瑒丟的那張紙,把這張紙疊好放回懷里。然后將水壺放下,出聲說:“林二郎好好休息,小人先離開了。若是林二郎需要小人,可以點一道名為‘招三寶’的菜。小人便會來見林二郎。” 說完,他站在原地待了片刻,確定林瑒是真的不想搭理自己了,這才悄悄退出屋子。 林瑒在屋里嗚嗚哭咽了許久,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停下來,起來給自己洗了一把臉。 盯著水壺,林瑒嗤笑一聲。 一切都在林璟的算計之中。 這些遼人,真的會猜疑他與定原公主有關系。也真是夠愚笨的。 演了這么久的戲,林瑒已經餓了。吃了幾塊冷糕點后,研磨開始寫字。 接下來幾日,肯定會有人盯著他。他不方便跟林璟私下說話,只能通過傳紙條的方式將情況告訴林璟。 翌日,林璟起來后,到隔壁去看林瑒的時候,發現屋里多了一個人。 “這位是?”林璟目光好奇地打量著對方。 對方回答道:“小人是齊王殿下派來照顧林二郎的醫者。” 林璟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林瑒。 林瑒整個人縮在被子里,不知道怎么了。 林璟出聲叫道:“瑒兒?” “哥,我想休息。你們出去行嗎?”林瑒的聲音悶悶的,還有幾分沙啞。說話的時候,也不把頭露出來見人。 林璟面色擔憂地說:“你讓我給你看看。” “不用了。我多休息就能恢復。你們出去吧!”林瑒拒絕了林璟。 林璟轉頭看著這個遼人。 遼人醫官笑著說:“林大郎放心,小人方才已經為林二郎看過了,他并無大礙,只是休息不好。需要好好休息。” 林璟不放心的說:“不行,瑒兒,你讓我看看。” 林瑒再次拒絕:“哥,我真的沒事,就想休息。你讓我好好休息吧!” 林璟抬頭看向長青。 長青會意,往前走了兩步,準備掀被子。 遼人拉住他,笑呵呵地說:“林二郎現在想休息,何必要如此打擾他?” 長青轉頭看向林璟。 林璟沉默地盯著遼人醫官。 少頃,他改口說:“瑒兒,那你好好休息。晚些時候我再過來看你!” “嗯——”林瑒回應了林璟。 林璟對遼人醫官說:“瑒兒要休息,我們就不在這里打擾他了。都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