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入冬,鵝毛細雨飄飄揚揚的落地,空氣比昨天還冷了三分,叫人不想出門。 韋寬易從行李箱中翻出個淡粉的毛絨帽給趙禾戴上。 蹲下身再把大衣的拉鏈拉上,就算正裝完畢可以出門了。 趙禾哈氣連天,隨便他折騰,一大清早就被他鬧醒。 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得這么早起床。 趙禾軟軟倚靠在他懷里,閉起眼還想睡。 韋寬易揉了揉她的頭,“等回來你再睡,好不好?” 趙禾搖了搖頭。 “那你睡吧。” 韋寬易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向外走去,單手攬腰,空出一只手想去開門時,被趙禾及時按了回去。 門打開一條縫又關上。 孟涼端著稀飯從廚房里出來,干好看到了這一幕。 又聽到了鎖扣轉彎扣上的聲響。 趙禾蹬了蹬腿,“放我下來。” 如果她不阻止的話,這男人真的可以讓她一路睡過去。 可趙禾臉皮薄,受不住別人看來的視線。 腳一落地,心上才有了種踏實感,趙禾氣不過一腳踩了過去,鬧小孩脾氣,“要是被爸媽看見,我臉還要不要了?” 嘴巴不高興的嘟著,眉頭都皺到了一起,雙手叉腰,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抬頭看他。 韋寬易大手蓋了下來,一個腦瓜崩彈在她的額頭。 “是誰先說話不算數的?” 趙禾捂著額頭更氣了,感覺自己就是韋寬易手心里的孫猴子,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他那么使力,一定是紅了!紅了! “我說什么了?” 這個時候趙禾嘴上還硬氣,可眼神閃爍,沒什么底氣。 “是誰一直說要嫁給我,卻賴床不肯起來。” 趙禾低著頭,看不到腳尖,不滿的嘟嘟囔囔,“現在才幾點,民政局哪有那么早開門的。” 韋寬易看了眼時間,早八點半。 “我查過,八點開門,我們已經錯過了半個小時。” 趙禾悄悄撇嘴, “我又不想爭第一。” 韋寬易:“……” 是誰說不想排隊的,是你海底針的女人。 民政局一早就有人在門口等,開門時已經排起了長龍,無論是離婚的還是結婚的。 等著趙禾他們到時已經九點半了。 鬼知道趙和為什么要坐這輛五百二十路公交車。 可能是因為他的起始點是婦產醫院,途中經過學校,民政局,而他的終點站是火葬場。 像極了人的一生。 他們從離醫院較近的站點上車,民政局門口下車。 民政局內,趙禾把自己的戶口本身份證加上一本離婚證遞給工作人員。 不自覺與韋寬易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工作人員領著他們來到了一塊紅布前,趙禾脫下外套,里面是件杏白色復古旗袍。 這是趙禾為自己親手定做的。 側領間一朵淡紅色刺繡芍藥點綴起上,枝丫壓蜿蜒向下,寬松不貼膚,卻很好的描繪出女性的曲線。 像極了一朵鮮活的白芍。 韋寬易穿的很是正式,一身軍綠色的西裝里面搭了件白色的高領毛衣。 他的肩膀很寬,西裝被撐的很是挺拔,硬生生被他穿出了一股西裝暴徒的味道。 標準的倒三角身材,被一根皮帶狠狠的勒住腰身。 西裝褲下被趙禾配了一雙亮面尖頭的皮鞋,顯得人正經中帶著點sao氣。 “看這里。” 在工作人員數三二一時,趙禾微微歪了歪頭,像是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樣。 出了民政局,韋寬易寶貝似的把結婚證放進口袋,整個人rou眼可見的興奮著,就差一蹦一跳跑上去抱著趙禾轉一圈了。 指腹摩挲著口袋里結婚證三個金黃色的大字,韋寬易清了清喉嚨,“阿禾,你想不想坐五百二十路公交車?” “主要是我口袋里還有兩塊錢,剛剛好。” “幼稚。”趙禾落下一句率先朝站臺走去。 落在身后的韋寬易笑了一聲,屁顛屁顛跟上。 零錢箱里,硬幣磕碰到一起的聲響格外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