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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地主的哥哥知道這事后,氣的杯子都砸了,“沒見著人?兩個孩子不是跟趙大年很親,怎么會連見都不見她?” 他媳婦捂住了臉,神情無比痛苦,“我就知道這樣行不通,趙老太做了不少腌臜事兒,兩個孩子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說原諒就原諒。我命苦的坤兒啊,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嗚嗚……” 王地主眼睛也有些發紅,啞聲道:“哥嫂子,你們放心,坤兒是為了依依,才失手砸傷的人,我無論如何都不會不管的。” 這事還得從二十多天前說起,王地主的侄子王坤在金陵城讀了幾年書,結識了不少狐朋狗友,其中一個便是縣令的小公子齊盛,齊盛跟王坤關系還算可以,機緣巧合之下,見過王坤的堂妹王依。 王依便是王地主的女兒,她長的嬌憨可愛,性情也很溫順,齊盛對她一見鐘情,想納她為妾,他長得肥頭大耳,又色瞇瞇的,整個一紈绔子弟,別說王地主不會答應,王坤都不愿意。 隔了沒幾天,齊盛就來了王家村,只說來做客,體驗一下鄉下的生活,在此住一段時間,也沒提納妾的事兒。王坤本就跟他關系不錯,也樂意跟他相交,就將他留了下來,誰知道他膽子大的很,竟然趁機灌醉了王坤,買通丫鬟將王依騙到了王坤這兒,打算生米煮成熟飯。 王依來到王坤的住處,才發現不對勁,掙扎時打翻了花瓶。碰巧趙大年在王家當幫工,找王坤有事兒商量,他聽到動靜,覺得不對勁,便闖了進來,救了王依。 他人高馬大的,齊盛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他將齊盛打了一頓綁了起來,王坤知道這事后,氣的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不僅王地主寵女兒,對唯一堂妹他也同樣寵的很,醉酒之下,怒氣沖天,拎著酒瓶就砸了齊盛一下,本來只為出口惡氣,誰知道齊盛至今沒有醒來。 齊盛不僅有個當縣令的爹,還有個當侍郎的舅舅,根本不是王家能得罪的起的,人昏迷后他們就請了郎中,用了各種藥,嘗試了各種方法,齊盛仍舊像死了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王地主既怕齊盛斷氣,萬一追查起來,王坤難逃其咎,又怕齊家找上門來,神奇的是齊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兒子來了王家,甚至不知道他出事了。 原來來之前齊盛找了個借口,說要去江南游玩一段時間,怕小廝將他的行蹤告訴他媳婦,他連身邊的小廝都打發掉了,平日里他不是一個人到處跑,就是跟狐朋狗友一起去游玩,家人根本沒察覺到不對勁。 現在他還在王家昏迷著。 本以為他三五日就能醒過來,誰知道,一拖竟然拖了這么久,現在王地主連去通知齊盛家人的勇氣都沒了,唯恐齊盛一下子沒了呼吸,到時候官府就要抓王坤償命,他也因此天天處于驚恐中。 王依又被齊盛和趙大年看了身體,當時就想自盡,王地主自然不愿意看著她去死。當天根本沒放趙大年回去。 想到云烈曾當過將軍,身份非同一般,王地主才將主意打到李瑾跟辰哥兒身上,方圓幾十里的人哪個不知道云烈是出了名的疼媳婦?如果趙家能說服辰哥兒出面求情,王坤多少還有一線生機。 想到趙老太的為人,他又不愿意將女兒往火坑里推,王依知道這事兒后,以死相逼,才讓他終于點頭。 王地主便見了趙老太一面。 知道他有意結親,趙老太自然喜不自勝,察覺到他話語中的試探以及對云烈的重視,還吹噓辰哥兒對趙家的感情有多深,如果王家肯把女兒嫁到趙家,他肯定求著去壓轎之類的。 現在辰哥兒卻連她的面都不愿意見,王地主只覺得心底哇涼。 就在這個時候,聶之恒來到了王家,還帶了個神醫過來。 * 接下來的兩天一直風平浪靜。 一直到成親這一日,趙老太都沒再上門來,不僅辰哥兒覺得不真實,連李瑾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度以為是自己誤會了什么。不管怎樣,他都樂見其成,他jiejie對趙家雖然沒了感情,趙大年若是一直不成親,苦苦等著她,以她的脾氣和心性很難再開始另一段感情。 現在趙大年成了親,對她來說自然也是一種解脫。 辰哥兒一向看得清,失落的同時卻又松口氣。巧的是這天恰好趕上學堂休息,壓轎的人雖然換了一個,妍姐兒卻想去趙家村一趟,想見爹爹最后一面。 小丫頭不敢跟家長說這事,吃過朝食,就悄悄將辰哥兒拉到了跟前。 “哥,我想回趙家一趟。”她眼睛紅通通的,顯然又偷摸哭了一場。 * 婚禮十分熱鬧。 王地主一向舍得在女兒身上花錢,單明面上的嫁妝足有十幾箱,趙家總共就三間房子,估計都沒地方放,前來看熱鬧的咋舌不已,只覺得王地主真是財大氣粗,趙老太這次真是要發財了。 趙老太笑的合不攏嘴,整個人跟做夢似的,前幾天有多焦躁,今天就有多開心,可惜腿斷了,不能下去招呼客人。 趙大年仍舊是那副模樣,神情木訥,明明是大喜的日子,臉上卻絲毫不見喜意,見他一直擺著個棺材臉,趙老太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唯恐親家看著鬧心。 辰哥兒跟妍姐兒趕過來時,趙大年跟王依正在拜堂,拜完堂就將新娘送入了洞房,瞄到爹爹逐漸佝僂起來的背影,妍姐兒心酸的不行,眼淚啪嗒掉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