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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直接忽略那些恩怨情仇,冷靜道:“怎么死的?” “應該是中毒死的。”狐玉回想道,“我們那個族人和鴨獺獸人決裂后,回來就忽然全身劇痛,我們祭司也不知道怎么解這種毒,族人疼得不行,勉強熬了半個月,最后撐不住了就……” 狐玉說著,長長地嘆一口氣,又左右看了看緊張兮兮地問:“怎么突然問起鴨獺部落?你們遇到鴨獺獸人了?” “沒有。”沈漱流瞥一眼狐玉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又道,“不過我們見到一只鴨獺獸人的伴侶。” “還坑騙了那只鴨獺獸人的伴侶。”玳補了一刀,余光嗔了沈漱流一眼,小聲咬耳道,“都叫你不要欺負海獺,待會人家伴侶就來了。” 沈漱流捏了捏玳的手,還沒說什么,狐玉聞言就大驚失色,一雙含情眼瞪得像銅鈴,“你還騙人家?!鴨獺一族可記仇了!最不待見的就是騙人的家伙!” 說著,狐玉就火燒眉毛似的起身就跑,嘴里還嘀咕著,“不行不行,我得躲一下,我可不想這么快死。” 兔蘭被狐玉說得也緊張起來,盯著沈漱流忙問:“怎么辦?我們現在要不要跑?” “不用。”沈漱流氣定神閑,“等他們出現就行。” “那就好。”兔蘭點點頭,心里卻半信半疑,打定主意讓兔族先避一下風頭,那啥來著,早睡可以避免起碼一半的威脅和煩惱。 早睡早起身體好:) 玳看著狐族兔族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心里不知道為什么,有點想笑,眼睛盯了沈漱流一會兒,問他道,“怎么感覺……你在故意嚇他們?” “哪有。”沈漱流一本正經,“不吃飯哪有力氣干活,還是先吃烤貝rou要緊。” “不過時間不早,巡邏的獸人也應該上班了。” – 天色漸漸暗得徹底,仿佛一團微藍的墨色,星光如寶石散落,月亮藏在云層里,摳不出一點月輝撒向大陸。 此時起風了,火堆被吹得四處搖擺,差點燙到幾個獸人的長毛,湖面卻一片平靜,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海獺塔怎么這久……”那只海獺好像失蹤了一樣,一去不復返,玳有點擔心,“會不會是有什么危險?” “應該不會。”沈漱流盯著湖面,那里一片幽深,除了一些游魚,什么也看不見,“這里大概率是鴨獺的地盤,而且海獺這種生物很聰明,一般來說不會有事。” 玳點點頭,覺得有些困倦,沈漱流見狀把人按在自己的懷里,“困了就睡吧,真有事情我再叫你。” “好。”玳相信沈漱流,知道他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靠在他懷里,閉了眼很快就睡著了。 沈漱流調整了下姿勢,把風擋住,讓玳睡得更舒服一些,也是這時,狼耳微動,聽到了湖里傳來稀微的水流聲。 沈漱流神色一凜,深藍色的狼瞳鎖住了水聲來源。 “咕嚕”,湖里冒出一點氣泡聲,像魚吐息,“汩汩”,水流聲似乎變大,什么東西在水里翻動。 “嘩啦——”,黑色的身影從水里冒出,“噗通”一聲跳回了水面,沈漱流的狼瞳流光瑩瑩,看得清楚,只是一條略大的黑魚。 風吹草動,岸邊淡藍色的小花落了一地,湖岸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上身赤 裸的男人。 他應該剛從水里出來,淺褐色長發濕答答地貼在皮膚上,滴著連串的水珠,瞳孔琥珀色,像潤過水的寶石,暗色中也熠著光。 男人的皮膚是一種病態的蒼白,像是從來沒有見過陽光,但他深邃的鎖骨和寬厚的胸膛上卻印著深深淺淺的青紫痕跡,有種怪異又莫名契合的易碎感和偏執。 同時也讓沈漱流一眼就確認了來人的身份——海獺塔的伴侶。 男人長得高大,氣勢也很強盛,而且并沒有隱藏自己氣息的意思,很快就迎來了巡邏獸人以及其他獸人警惕的目光。 沈漱流做了個手勢,讓獸人們的戰意暫退,與男人對視,卻沒有先說話,這種時候,誰沉住氣,就好像無形中先勝一棋。 男人卻并不在意這些,的目光落在沈漱流身上,很冷,像是一潭冰凍的死水,卻道,“是你欺騙塔?” “我騙他什么?”沈漱流毫不退怯,捂住懷里熟睡的玳的耳朵,迎著男人的目光,神色冷淡,倒像兩座冰山相對。 “我家塔心思單純,你用一條魚誆騙他收藏多年的寶石,”男人冷冷道,“你們這些外來獸人,一個都不可信,慣會花言巧語哄騙獸人。” “還用你們帶來的臟血弄臟了我們部落的領地,要不是塔求情……”男人掃視一眼岸上的篝火叢叢,直接下了逐客令,“馬上離開這里,我就當你們沒來過。” “這可不行。”沈漱流冷聲道,“我和海獺的交易還沒有完成,而且,我的伴侶需要休息。” 聽到伴侶,男人冰冷的目光有細微的一緩,慢慢地落到玳身上,開口道:“你的伴侶……也懷崽了?” 也? 沈漱流神色一頓,余光瞥了男人的小腹一眼,那里平平坦坦的,看不出一點揣了崽的痕跡,但心里有種莫名的被比下去了的感覺,“你……有了?” “嗯。”男人臉上露出微不可見的一絲暖意,又很快收回去,盯著沈漱流攬著玳的動作,只要不是瞎子,從這一舉一動里都能看出沈漱流對伴侶的愛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