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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漱流仰眸看去,也徹底地被驚艷住。 只見那天空萬里無云,一片澄凈卻是玫瑰色的橘粉,森林如洗,郁郁蒼蒼,如油畫一般綠色深深淺淺重重疊疊。 而在兩者之間,一道巨大的七色彩虹凌空而起,從上至下,七色分明而秾艷,虹光的兩端落在森林里,像是架起了一道登天的虹梯。 而在沈漱流他們的旁邊,那道磅礴奔涌的瀑布上也架起了一道道彩色虹橋,蒙絡參差,大的只比森林上空的小一輪,小的能直接捧在手心,而其中最大一道虹橋的端點,正好跨在了沈漱流和玳的石洞前。 “虹橋重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壯觀的。”玳伸手去碰那截虹端,手指從橋中穿了過去,橙色的光卻落在了他的指尖,括出一個手的形狀來。 “我也是第一次見,而且還離得這么近,好像真的能順著攀上天空一樣……”沈漱流眼底驚嘆,不禁伸手去碰,而指尖剛點到那虹橋,就見有白色傘狀的光點從虹橋里飄出,又慢慢散落。 林風輕輕撫過,虹橋蕩出一圈圈星光漣漪,抬眼去看森林半空的大虹橋,也是白光點點,像蒲公英一樣忽然散開,無聲地往各處漂泊。 沈漱流伸手一抓,看了眼遞給玳,“虹蟲,一種白色透明的小蟲子,很像傘狀,有大的彩虹時才可能會出現。” “這么小,沒想到是蟲子……”玳輕輕一揚,手里的金色虹蟲就慢慢地飄了出去,“還挺好看的。” “但是活不長,過不了今天就死了。”沈漱流道,“其實也沒什么不好的,朝生暮死,沒那么多事端,就沒那么多煩惱。” “怎么這么說……”玳聞言眉頭微皺,去握住他的手,“我們要活好久的。” “我只是說虹蟲,我們當然要活很久。”沈漱流把手握緊,眼睛盯著他,笑了笑,“久到你變成一個很丑的老頭,我也變成一個很丑的老頭。” “哪有說自己丑的……”玳被他這么一說,想了一下也覺得好笑,“你才丑呢。” “我丑我丑。”沈漱流笑著點頭,還想逗他,卻聽一聲悅耳空靈的啼鳴忽然劃破天空,“有東西飛出來了。” “什么?”玳順著目光看去,就見一群披著霞光的錦禽從森冠林間飛出,身后還跟著成千上萬的各色鳥雀,扶搖直上。 九萬里風虹正舉,如鳳鸞般精致美艷的錦禽繞著虹橋盤旋,歡快地吟著悅耳的啼鳴,其后的鳥雀齊齊呼晴,一時之間,編鐘、箜篌、琵琶、琴簫,恢宏如各色古樂齊奏,清脆如玉碎珠擲。 “居然是百鳥齊鳴……這也太神奇了!” “獸神在上!” “這一定是獸神的神跡!” “對對!肯定是獸神顯跡,獸神在上……” 各處石洞的獸人仰頭看到這一幕,都震驚嘆服,目光虔誠地做起了獸神祈禱,“獸神在上,感謝您祝福我們!” 玳也忍不住做了個獸神祈禱,“這也太神奇了……” “是神奇,但不是獸神做的。”沈漱流眼里的驚艷不減,卻不像土著獸人一樣封建迷信,冷靜道,“那些帶頭的錦禽是一個獸人部落,后面的鳥雀只是因為慕強心理,所以才接受感召,跟著錦禽上去的。” “會飛的獸人部落?”玳驚訝,剛剛以為是神跡都沒細看,聽沈漱流這么一說,仔細辨別風里帶來的氣味,點點頭道,“確實是獸人,紅羽似霞,會飛,還能召喚鳥群……” “看起來挺強的,會不會是一個千人的大型部落?”玳分析著,心下嘆了口氣,“老獸人白沒說還有這種部落……” “看方位,錦禽部落在森林的邊緣一點,可能老獸人白也不知道有這個部落。”沈漱流看著盤旋的紅色錦禽道,“錦禽,rou食性獸人,個體戰斗力其實不高,但喜歡群體作戰,獸人們都團結護短,而且能歌善舞,所以寒節的時候會有很獨特的求偶儀式。” “很獨特的求偶儀式?”玳想了想自己見過的鳥雀,卻對它們的求偶沒什么印象,就有點好奇,“怎么個獨特法?不是跟我們部落一樣么?” “不一樣。禽類大都速度快難抓又rou少,狩獵禽類不劃算,你不會注意到它們的求偶現象也正常。”沈漱流想到這種鳥的習性,一時不知道怎么說,“到時候路過錦禽部落,再跟你說。” “嗯,好。”玳點點頭。 虹橋上的錦禽盤旋了好一會兒,直到東方破曉才低低啼鳴,慢慢地飛回了森林里。 同時間,萬道金色的霞光從天際穿射出來,打破了天空的橘粉,忽然就聚攏了大片淡色的云。 “變熱了,這些彩虹也要消失了。”沈漱流說著,林上虹橋在云中隱隱現現,沒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近一看瀑布上的,大的也變得透明暗淡,只剩了些小橋還勉強支撐。 玳收回目光不再看,肚子就突然咕嚕嚕一陣叫,沈漱流一下就笑了出來,去摸他肌rou緊實的肚子,“確實挺扁的,它叫我該給你投喂了,阿玳。” 玳耳尖微紅,忍著難為情一本正經道:“一晚上做了那么多事,大早上的餓很正常,你不就餓么?” “我……”玳這么一說,沈漱流也忽然覺得很餓,胃里空空的,肚子扁扁,忽然就長長地叫了一聲,“咕——” 玳忍俊不禁,笑話沈漱流:“比我的還奇怪,好像里面藏了一只咕嚕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