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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漱流偏偏是個例外,看阿井的目光跟看枯枝敗葉沒什么兩樣。 “什么事?”沈漱流言簡意賅,鼻子嗅了嗅卻是一頓。 阿井把沈漱流的動作收在眼底,很快地閃過一絲暗光,面上還是明艷大方的笑:“首領,待會我給你們帶路吧!我阿父帶我去過好幾次獸神都,路可熟了!” “好幾次?” 沈漱流像是驚訝,難得抬眼看他,阿井像被燙到了一樣,瞬間紅了臉,目光卻直直地看著沈漱流,眼里像是藏著不自知的鉤子,“嗯,去過好幾次,首領就讓我帶路吧,好不好啊?” 少年語氣撒嬌,沈漱流像聾了一樣不為所動,語氣還是很淡:“那就你帶路。” 少年天真無邪,一點沒察覺到沈漱流的冷淡與疏離,聞言笑得更明媚了:“謝謝首領!那我先去準備一下,嘻嘻。” 沈漱流可有可無,少年歡叫了一聲,百靈鳥般歡快跑開。 – “阿井來過?”玳嗅著空氣中的氣味,臉色有點奇怪。 “剛走。”沈漱流一看到玳就收了地圖,眼里起了笑,“傷員都好得差不多了?” “嗯,”玳道,“石錦很有用,藤毒都逼出來了,趕路不費事。” “那就好。” “那個阿井……”玳沒私下議論過別人的私事,頓了頓不知道怎么開口。 “我知道,他身上汀的味道很重。”沈漱流了然他的意思,卻不以為意,“他禍害別人,又不關我們的事。” “但他是我們帶回來的……” “汀自己把持不住能怪誰?那么關心別人干嘛,”沈漱流清哼一聲,“你多擔心自己的腰才對。” “反正不出事就行。” 沈漱流說著,往少年歡快離去的方向,意味不明地看了眼。 – “阿井跟汀感情真好。”祈馱著兩個乒乓作響的筐子,邊走邊忍不住嗶嗶感嘆。 “是很好,”穆點點頭,可看著那個跟汀黏黏糊糊的阿井,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阿井剛來的時候不是還喜歡流么?怎么第二天就跟汀……” “流都有伴侶了,阿井和流又不可能,怎么就是喜歡流了?”祈看著那邊蜜里調油的小情侶,再看看自家的木頭疙瘩,氣兒一下子就上來了,氣呼呼地兇他,“都是當著大家的面,親個嘴兒怎么了?就你就扭扭捏捏的,阿云都沒你害羞!” “這不是親不親的事……”穆無奈地嘆了口氣,“是你的手老是亂摸,我怕走火……” “怕什么?”昨晚勉強滿足了口腹之欲的祈崽罵罵咧咧,“說了四次五次六次都行,每次都兩次,求你好久才肯多一次,我身上味道都沒有阿井身上的濃!” “這不是幾次的問題,”穆小聲反駁,“到了第三次你就哭得不行,不肯了,我也沒辦法……” “獸人在做那種事的時候說的話怎么能信呢?”祈崽理直氣壯地推鍋,“說不要就是要,說要就是要,我哭狠一點你不會更開心嗎?” “不會,”穆搖頭,“你哭了,我只覺得心疼。”他的眼神溫柔極了,就像溫季剛好的暖煦,祈被看得臉紅心跳,又兇巴巴地不肯低頭,“我那是被爽哭的!” “但是我怕真的把你弄疼了,你又倔著不肯說,第二天又找我哭,賴我技術不行。”穆露出了然的笑,溫柔地用狼首蹭蹭他的臉,“你總是這樣,看著大大咧咧的,其實很愛哭。” 祈被說中了一連串,說話的底氣都弱了,還小聲反駁:“我哪有。” 穆看著他邊說話邊偏過臉去,明顯是害羞了的小動作,笑了笑沒說話。 – “首領,穿過前面那棵大樹,再走十來天就能出了密谷了!”阿井坐在獸形的汀身上,指著一棵高聳的紅色云樹,興奮道,“而且我知道這路上有一個部落,他們有一種草特別珍貴,能治好多毒呢!” “是嗎?”沈漱流語氣淡淡。 “嗯!是的!”阿井怕沈漱流不信,重重點了下頭,“真的特別有用!要是……”阿井頓了頓,明媚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失落,“要是當年我能及時在這個部落帶一株回去,我母父就不會死了……” 身下的汀感受到阿井的低落,偏過頭對他輕輕地嚎了一聲,又用耳朵蹭了蹭他的手臂,“別難過。” 阿井撲哧一笑,摸了摸身下的巨獸:“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我相信我阿父和母父都會在獸神那里過得很好的。” “對,”汀肯定道,“要相信沒有你他們會過得更好的。” 阿井哽了一下,很快掩飾掉面上的僵硬,低頭開心地一笑:“嗯!希望跟汀阿哥說的一樣好啦!” 說著,阿井又轉頭去看沈漱流,軟軟的語調帶著鉤子一樣尾音上翹:“首領,去嘛,去那個部落看看也不礙事的。” 少年無辜的杏眼滿是期待,可惜媚眼拋給了瞎子看,沈漱流步調都沒亂一下,“要真有那么神奇,看看也無妨。” “首領你真好,嘻嘻。”阿井吐舌一笑,模樣調皮又可愛,一眾單身獸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瞟向他,心里艷羨地看向汀。 但獸人們怎么都想不通,汀這家伙木里木氣,又不會說話的,怎么就入了這樣漂亮的少年的法眼呢? 獸人們想不明白,阿云作為亞獸還看不出來嗎?阿井這是拿汀當跳板去接近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