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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去洗鍋洗碗。” “可是阿云他們洗了呀……” “……” 沈漱流看著他,目光涼涼,祈頭皮一緊,后知后覺自己當了個兩千瓦的大燈泡,尷尬地笑了一下,就想腳下抹油跑路。 “等等,”沈漱流看著地上那片狼藉,就覺得心煩,“把這些果子帶走。” 祈理虧心虛,連忙應好,把果子隨手一卷就立馬撤了。 “綠茶多作怪。居然敢挑剔我特意給你留的小紅果……”沈漱流嘖了一聲,“大的哪有小的甜。” 玳看著沈漱流斤斤計較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他又不懂這個,他送果子也是好心啊。” “好心?”沈漱流輕哼一聲,譴責地看向玳,“要不是你心軟,我才不會讓他跟著。” 玳眉頭微蹙,不贊成道:“他那么弱,還一個獸人在外,留他下來不是應該的么?” “你還說,”沈漱流冷聲一哼,欺身過去捏住他的兩腮,擠成小雞嘴狀,“你沒看出來他對我有意思?” 玳不明白:“對你有意思?”嘴巴被人掐住,玳發音有些含糊不清的,“什么意思?他不就是感激你么?” “感激我?”沈漱流一挑眉,用了力去捏玳的臉,逼得玳只能朝他這邊靠近,“人家想挖你墻角都不知道,還傻乎乎地同情他。” 玳忽然被這么一弄,條件反射地就塌了腰,唇齒險些就撞到了沈漱流的鎖骨上。 “我只是覺得他有點奇怪,應該不會這樣吧……”玳有點不可思議,“我們都已經結契了,怎么會會和他……” “怎么不會?”沈漱流松了手,玳沒來得及揉被掐疼的兩腮,又被沈漱流掐住勁瘦的腰,身體條件反射地就塌了下來,唇齒險些就磕到沈漱流的鎖骨上。 沈漱流卻按著他不讓他起來,咬著他的耳朵暗示性十足地低語道,“反正你也打不過我,我要是真被他撬走了,你能怎么辦?” 玳懵了一下,隨機搖了搖頭,語氣篤定:“你不會。” “嗯?”沈漱流笑了,“這么肯定?萬一呢?” 玳沒說話,一雙銀眸定定地看著沈漱流。 那雙看似多情的桃花眼平常都冷淡極了,只有對他的時候才帶著笑,那片灰藍色的星空里,裝得滿滿的都是自己,就像是從他心里折射出來的倒影。 “怎么不說話?”沈漱流被他看得慢慢心軟,暗里嘆了口氣不再逗他了,就覺唇上一濕。 是一個很輕的吻。 好像又重重地落在了心尖上。 玳看著他,語氣異常篤定:“我知道,你只喜歡我的。” “我也只喜歡你,最喜歡你。” 逗人的目的達到了,沈漱流卻少見地有些臉熱,雖然都老夫老夫了,但他家阿玳這么認真地說情話,他還是有點受不住,不自覺地就年輕氣盛了。 小腹戳著一個大家伙,玳頓了頓,低聲道:“去林子里邊點,別讓人看見。” “不會。”沈漱流親了親他的發頂,把他筆直的長腿放在自己的腰上,將人在懷里抱起,進了小樹林。 “你小聲點,不會有人看見的。” – 汀想來這邊解手的,沒想到會聽到很細微的啜泣聲,像是盡力忍著不哭出來一樣。 汀看了看這荒郊野嶺,遠離營地的,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走了兩步,聲音清晰了點,小獸一樣嗚嗚咽咽的,聽起來可憐極了, 不會是阿云或者阿達受欺負了,不敢說吧? 汀眉頭一緊,加快了腳步,可走進一看,才發現是個陌生少年。 小巧鹿角,金色卷發,纖細的腳踝上還纏著治傷的藤蔓,——這不是今天跟著沈漱流和玳回來的那個獸人嗎?他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哭?難道是想自己的部落了? 實在哭得太可憐了,汀忍不住出聲:“你怎么了?” 少年像是被嚇到了,轉過頭來愣愣地看著汀,一雙杏眼梨花帶雨,眼角還微微泛著紅,帶著一種難言的脆弱感,頓時激起了汀的保護欲。 汀忍不住又開口問:“你沒事吧?你剛剛在哭什么?” 少年猶疑地看著他,眼睫輕顫,像是拿不定他的身份,不敢多說。 汀見狀,連忙介紹自己道:“那個,我叫汀,也是首領帶出來去獸神都的,你叫什么啊?” 少年聞言松了一口氣,警惕而聳起的肩膀都塌了下來,好似瞬間放下了防備,對汀笑了起來:“我叫阿井,是首領親自帶回來的,你不認識我啊?” “認識的,嘿嘿,就是不知道你叫什么。”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見他全然放松了警惕,又忍不住皺眉說教,“我說什么你就信,你不怕我是壞獸人,故意在騙你啊?” “啊!”少年后知后覺地看著汀,一臉不知所措,“那、那你是壞獸人嘛?” “我不是,嘿嘿。”汀憨厚一笑,又馬上嚴肅道,“你這么弱,在外面還是多留意一下才行的。” 你這么弱…… 阿井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又很快靦腆一笑,神色感激:“嗯,謝謝汀阿哥,我知道了,以后肯定會多留意的,但是……”阿井說著,羞澀一笑,“我一看就覺得汀阿哥肯定不是那種壞獸人,我看獸人可準了!” “你看得沒錯,我確實不是壞獸人。”汀肯定地點點頭,隨即坐到阿井旁邊,疑惑地問,“那你剛剛在哭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