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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了!我一早和虎子哥就貼好了, ”唐遠一張口就冒白氣,他搓了搓手, 伸手拿過蘇諾手中的掃帚,“你額頭都冒汗了, 歇一歇,我來掃。” 盡管今日是個大太陽,但蘇諾還是沒敢減衣服,院子里空, 太陽直直照在人身上,又在活動,難免會熱。 蘇諾看地掃得也差不多了,就沒拒絕,直起腰輕捶了兩下, 拿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好, 謝謝唐大哥。” 唐遠輕車熟路地去屋里給蘇諾拿了個板凳叫他到一旁院中的棗樹下坐下,棗樹并不是很高大,葉子也掉光了,但樹影斑駁, 能遮些光,太陽直射不到。 蘇諾眉眼彎彎地在樹下坐著,后背被細汗洇濕有點不舒服,他輕微地扭了扭身子,見唐遠看過來又覺得自己的動作不雅,微紅了臉。 好在太陽大,風也大,只歇了一會兒,后背又變得干爽了,他白皙的腕子微彎,手托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唐遠干活。 虎子無語了半晌,不聲不響去了一旁劈柴挑水,“咔!”,斧頭高高舉起,狠狠劈下,木樁瞬間裂成兩半。 聽到一下又一下的“咔咔”聲,唐遠不知為何心虛起來,但又一想,他和諾哥兒是正經板上釘釘馬上就要成親的未婚夫夫,他們又沒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完全不用心虛! 于是,唐遠挺起胸膛,神色自若地看向虎子道:“虎子哥,你不用使這么大的勁兒,要是實在沒力氣,也不用逞強。” “?”虎子不可置信地看向唐遠,眼神在他身上轉了一圈,然后又重點看了看自己,臉上的意思表達的很明顯,見唐遠依舊沒有半點自知之明地看著他,嫌棄地抿起唇,忍不住道,“三兒,你啥時候這么不要臉了?” 他這么大力氣劈柴為什么他不知道嗎?!還沒吃年夜飯呢,他就感覺要撐死了!能不能收斂一點兒! 唐遠微微一笑,語氣帶著股嘚瑟:“虎子哥,要臉是追不到媳婦的。” 虎子雙目瞠大,表情瞬間扭曲,兄弟情誼什么的,差點就忘了。 他兇了唐遠一眼,看了眼正冒煙的廚房,大聲道:“三兒!不是我說你!你來諾哥兒家怎么好意思閑著!還做人女婿的呢!” 院子已經全掃完了,唐遠正準備去蘇諾旁邊,兩人挨著說說話,沒辦法,雖然兩人幾乎天天見,但按他以前那個世界的算法,他和諾哥兒還處于熱戀期,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雖然他一個漢子不好表現得太明顯,但一有機會,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然而虎子此話一出,他抬起腳頓時頓住,勉強扯出一個笑,高聲回道:“我才幫諾哥兒掃完地,虎子哥你劈柴劈得也累了,我來幫你!” 虎子伸了個懶腰,沖唐遠擠了擠眼睛:“成!來!哥讓給你!讓你在老丈人和丈母娘面前好好表現表現!” 不等唐遠走過去,就見蘇母從廚房里鉆出來,袖子還挽著,手上還沾著面粉:“不用了小遠!昨兒虎子劈了好多呢!盡夠了!” 虎子:“……”他昨天就該少劈點! 唐遠從善如流地點頭接受,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那我來廚房幫您吧。” “不用不用!”蘇母聞言很高興,這證明孩子怕她辛苦,心疼她,不過她心理還是很傳統,還是覺得家里應該女人或者夫郎管灶臺,漢子摻和這事兒不好,“我忙得過來!也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蘇母這樣說,唐遠也沒勉強,只笑道:“您的手藝定是好的!上回嘗了您做的菜,我心里還念著呢!” 蘇母哪里不知道唐遠這樣說是故意哄她開心的,唐遠的手藝她心里很清楚,不過明白歸明白,聽著還是翹起了嘴角。 她笑瞇了眼:“就知道哄我開心!行了!去和諾哥兒把小缸里的柿餅揀一盤出來吧,這會兒子糖霜應該結好了。” 說完,又瞪了眼蘇諾:“你看看你,怎么好放著小遠和虎子做事兒,自己在那兒坐著歇息的!” “知道了娘,”蘇諾不好意思地往唐遠身邊靠了靠,“我這就去干活。” 唐遠趕緊道:“不要緊的伯母,我和虎子哥都不是外人,諾哥兒剛才是累了才歇了一會兒。” 虎子也附和道:“是啊,伯……” 虎子一時卡殼,他雖然和唐遠論兄弟,但論年紀他實在對著蘇母叫不出“伯母”,叫聲姐倒合適,但又差了輩。 他尷尬住,正想著叫什么好,蘇母沒好氣地一揮手:“得了!反正他過不了多久就是你們家的人了!你們不在乎,我也不討嫌了!”話是這么說,但眼里卻是nongnong的笑意。 唐遠和蘇諾去把之前藏好的柿餅用盤子揀出一盤來,等吃完年夜飯了當零嘴吃。 藏好的柿餅上面已經掛滿了細細白白如雪的糖霜,稍微湊近一點就能聞到那股甜蜜的香味,夾雜著柿子的果香。 蘇諾沒忍住,偷偷拿起一個咬了一口,農戶人家很少有舍得買糖的,一年到頭嘴里能甜個夠的也就只有柿餅了,雖說如今蘇家的情況好了很多,但蘇諾還是惦記著柿餅這個味兒。 細膩又帶點絲狀的果rou在嘴里融化,是純純的甜味,外皮帶著點韌勁,咬起來也不費力,反而吃起來更香。 蘇諾喂了唐遠一口,唐遠咬了一口后就不再吃了,對他來說委實有點甜,見蘇諾吃完一個,還想再吃,便搖頭道:“不許再吃了,待會兒還要吃飯,而且吃多了嘴里會有澀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