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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勉去了食堂,他要了一份套餐,慢慢地把餐食吃完,平常他并不怎么挑食,然而他吃完青菜之后,卻沒忍住吐了。 他捂著自己的嘴巴,吐進垃圾桶里。 耳邊有一瞬間失去了聽力,他腦海里劃過一幀幀的記憶碎片,抱著垃圾桶把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宋勉額頭冒出來冷汗,他拒絕了工作人員的問候,自己去洗手間里漱了口。 回到房間里,沈歲謹出現(xiàn)在了他房間里,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沈博士。”宋勉如常地在沈歲謹面前坐下。 “宋勉,你這次暈了很久,你想起來了什么嗎?” 宋勉回答道:“想起來了一些,我記起了……我和小殿下被綁架了。” “他們扮作小殿下的模樣把我?guī)ё吡耍缓笥梦乙〉钕律香^。” 宋勉前面還能如常說出口,后面的話說的卻有點吃力,他按著自己的太陽xue,臉上略有些蒼白。 沈歲謹親自給他倒了一杯水,對他道:“你可以不用著急,慢慢想。” “謝謝。”宋勉接過了水,他沒有喝,而是一直拿著用手指摩挲,繼續(xù)說,“他們把我們分開關(guān)在一起……我被注射了催-情劑,和我關(guān)在一起的還有十幾名Alpha……小殿下那邊,我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沈歲謹直視他的雙眼,手指握著鋼筆,問他道:“你們是怎么逃出來的?” “我們沒有逃出去,是小殿下……他失蹤之后很快有人查到了那里,那里在黑海邊緣多種族的交界處……有人放了一把火,我和小殿下被救走了。” 宋勉組織著自己的語言,他說,“我的記憶只停留在我們被救走……之后我就醒了。” 沈歲謹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他的眼睛偏細長,瞳仁顏色略淺,讓人想到那些潛伏在黑暗中的冷血動物。 鋼筆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停下,沈歲謹說,“你好好休息,這兩天不會給你注射藥劑,我們可能會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 宋勉擰眉問道:“沈博士,是出了什么事嗎?” 沈歲謹站起身,把手里的資料合上,神色明顯淡了幾分。 “這是上面的指示,目前并不確定,如果確定之后我會再通知你。” “沈博士。”宋勉再次叫住了沈歲謹。 沈歲謹扭頭,他說,“我想要找您要一樣?xùn)|西。” “能不能給我一只小白鼠?” 宋勉說:“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里,我想要養(yǎng)一只寵物。” 沈歲謹看了他一會,說,“可以,你想要哪一只都可以和外面的科研人員說。” 宋勉目睹沈歲謹出去,他指尖拽著自己的被子邊緣,掌心里攥著一張紙條。紙條上什么都沒有,只有三條線,一條是直的,另外兩條是彎曲的。 他找科研人員要了一只實驗過后被扔掉的小白鼠,小白鼠口吐白沫,看上去奄奄一息,他握著小白鼠,知道無數(shù)道監(jiān)控在監(jiān)視著他,他目不斜視地握著小白鼠回到自己的房間。 監(jiān)控里,穿著病號服的少年步伐不緊不慢,他的頭發(fā)長得很長了,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握著一只老鼠,眉眼略微垂著,單看相貌,像是漫畫里走出來的美少年。 少年握著小白鼠回到自己房間,他把小白鼠放在自己書桌上,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片薄薄的刀片。 然后監(jiān)控里浮現(xiàn)出來少年如何一步步地把小白鼠解剖分-尸。 顯然他的技術(shù)并不怎么好,但是刀片運用的非常嫻熟,小白鼠被切成了好幾份,少年嘴巴里在念叨著什么。 如果他們能聽見,就會知道宋勉在認真地道歉。 宋勉把小白鼠的尸體再次組合到一起,只留下來一部分血液在桌子上。 “對不起,但是我需要知道答案。” 宋勉把刀片放在一邊,然后用電池的正負極連上細鐵絲,那一瞬間,像是不經(jīng)意地,火燃燒到了血液上面,他再次見到了記憶中的顏色。 仿若生命在燃燒,帶著殘忍的瑰麗。 宋勉不緊不慢地又把火焰撲滅了,他把小白鼠的尸體放在桌子上,然后他躺在床上,像平時那樣地閉上眼。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會再入夢了,因為他已經(jīng)想起來了那三個月的記憶,他只是單純的睡一覺。 半夜他隔著墻好像能夠聽見那些Alpha的尖叫聲,他想起來小殿下說過,兔子平常是不會叫的,只有痛極時才會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叫聲。 可能那些植入暴-戾因子的Alpha,他們每個都是兔子。 宋勉安然地睡到了第二天,第二天一早,這像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天。 他在自己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最后什么都沒有拿,他兩手空空,只帶了一塊他從海邊撿來的墨硝石。 通向外面的大門已經(jīng)被封住了,宋勉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他從二樓穿過實驗區(qū),到了Alpha的治療區(qū)。 宋勉找到了那條通往紅棕櫚林的通道,他一路異常通暢,沒有任何科研人員注意他,或者是說不想讓他知道。 他來到了那片紅棕櫚林,腥咸的海水氣息撲面而來,面前是金色的沙灘,陽光撒在上面閃閃發(fā)光,遠處黑海碧綠,他向前走了不到二十步。 海風(fēng)揚在臉上,他身側(cè)多了一道身影,他轉(zhuǎn)身,沈歲謹在他不遠處站著,身后十幾把麻醉-槍對準了他。 宋勉表情沒有表現(xiàn)出來太意外,他還是慣例詢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