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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將軍不裝了(雙重生) 第15節

    江殊瀾愣了愣。

    不僅聽進去了,竟還認真重復她的話。

    突然覺得他有點乖,有點可愛。

    這和他將軍的身份或是溫潤的氣質都不太符,但江殊瀾就是這么覺得。

    這樣的臨清筠讓江殊瀾很想引他變壞。

    “以后不許叫我‘殿下’了,也不許再說‘末將’。”

    感覺他離她很遠。

    “嗯?”

    江殊瀾又戳了戳他另一邊臉,唇角含著笑,“你可以叫我‘瀾瀾’。”

    以前他便是這樣。

    耳鬢廝磨間,他總愛在她耳邊這樣喚她,聲音時而酥懶如嘆,溫柔縹緲,時而guntang迷離,滿含欲求。

    “瀾瀾。”臨清筠在心里默念幾遍后,輕聲喚道。

    這兩個在他心里埋藏了數年的字,第一次從他唇齒間掠過。

    不知想到了什么,江殊瀾白皙的面龐上染了些淺紅。

    “嗯。”

    她應道。

    送江殊瀾離開將軍府后,臨清筠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他帶著很多畫像到了一處僻靜的小院子。

    把玄色錦袍換成今日那身荼白色的衣服之后,他眉目深情地一一翻看那些畫著江殊瀾的畫紙,再走到了屋后的園子里。

    那兒開著一簇簇鮮紅嬌艷的玫瑰。

    而他一直看著它們,直到死去。

    作者有話說:

    此時一位路過的禿頭作者放下了小碗碗,默默等待小天使們的收藏評論和貼貼~

    第十四章

    屋內昏暗,只有層層單薄的月光悄聲從窗欞探入,映照在那束還未開始枯萎的紅玫瑰上。

    從漫長的夢里醒來,陣陣鈍痛不斷在臨清筠心底叩擊,催促他去做些什么。

    一道清瘦矯健的身影自將軍府隱入暗夜。

    “哥,你說以將軍現在的身體,能行嗎?”

    屋頂上,看著黑影離開的方向,夏答忍不住問。

    夏問瞥了眼他,幽幽道:“好好說話。”

    “嗯……我的意思是,將軍還受著傷,翻墻之類的事,是不是最好別做?”

    “那你敢去勸嗎?”

    夏答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哪兒敢啊,你沒見我都不敢跟上去嗎?”

    平日里,哥哥夏問在明為親衛,弟弟夏答在暗為影衛,兩人都跟在將軍身邊。

    但有些時候,他們都知道自己不該也不必跟去。

    比如現在。

    “審完荷雪了?”

    “審完了,是個蠢的,三言兩語就被人蒙騙了,竟敢給公主下藥。”

    夏問蹙了蹙眉,“將軍知道了?”

    “對,讓人今夜把她送回那邊地牢去,也算是她自食惡果。”

    她不能死在將軍府里,但若是云月公主不留她的命,也怪不得別人。

    不過夏答不太明白,將軍為何要讓他把今日公主沒喝的那杯玫瑰烏龍茶灌給荷雪。

    茶里沒毒,最多是涼透了,但荷雪卻被嚇得丟了魂,跟被關在滿是老鼠和蛇的暗格里時一樣尖叫不止。

    “哥,你明日的差事是什么?”

    夏問頓了頓,“給將軍買衣服。”

    夏答:?

    夏問搖了搖頭,沒多說。

    將軍讓他去制備些和今日這身荼白色外袍風格相似的衣服,應是覺得公主喜歡。

    但這話就不必告訴夏答了。

    *

    一室馥郁,芳香滿床。

    江殊瀾不愛熏香,寢殿內只放了些當日采摘的紅玫瑰和藥草,陣陣花香和藥香助眠安神。

    臨清筠靜靜地立于紅漆描金拔步床前。

    她的睡顏安靜乖巧,似是毫不設防,可以任他欣賞,采擷。

    被最親近之人背叛時,她在想什么呢。

    先帝和先皇后都已不在,她那般信任那個侍女,應少不了心痛無助,也許還曾因此垂淚難眠。

    但那些時刻,他不僅不在,甚至一無所知。

    他自以為能護住她,卻仍讓那些該死之人有了可乘之機。

    若是她未發覺,喝下那杯被下了藥的玫瑰烏龍茶……

    他不敢想。

    臨清筠無聲靠近,眉目低垂,眸光繾綣不舍地自她的細眉流連至花瓣一樣的嘴唇。

    安靜注視了良久,終是忍不住,臨清筠俯首在她額間輕輕落下一吻,又吻向她溫軟的唇。

    他終于褻瀆了他的神靈。

    唇瓣相觸,停留幾息后他才退開,溫柔地用手背摩挲她的頰側。

    他不會再離她那么遠,那么久了。

    在江殊瀾身邊一直守到寅時末,臨清筠才最后眷戀地凝望了她一眼,轉而步至她的梳妝匣邊。

    臨清筠打開最下層的匣子,把一只小巧精致的紅玉耳環放了回去。

    三年前,他摘了面具等在她回府的路上,刻意制造了離京前的最后一次偶遇。

    兩人只那一瞬的錯身而過。后來的幾年里,他只能在四方的軍營里遙望京都,盼她夜夜好眠。

    那日江殊瀾還未走遠時,臨清筠便發現她常戴的紅玉耳環落了一只在他身旁。

    但他沒有叫住她,而是悄悄撿起了那只耳環,隨身帶著直到今日。

    物歸原主時,他想要的已經更多。

    似有所感,臨清筠側身看向不遠處的紫檀雕竹紋長案——

    上面放著江殊瀾在將軍府里作的那兩幅畫。

    雖無清晰面容,但臨清筠清楚,夢里在玫瑰園中死去的他和畫上身著玄色衣衫的他,一模一樣。

    隱隱的,有什么東西在他心底一閃而過,卻又在他看清之前便消散了。

    *

    寒意漸退,晨光透云。

    之前接連幾日都沒怎么睡,江殊瀾醒來時才終于沒那么累了。

    她今日得先去辦一件事,才有時間去將軍府看臨清筠。

    江殊瀾帶著葉嬤嬤和幾名護衛到了城北隆寶堂,卻沒直接進去,而是先到了對面茶樓的二樓雅間里。

    “殿下可是想買些新的珠釵首飾?”

    見她不時注意著樓下的珍寶店,葉嬤嬤問。

    江殊瀾搖了搖頭,“今日不買珠釵,等一個人。”

    她只知今日這里會有事發生,卻不清楚具體時辰,便只能先等著。

    好在,沒過多久她便看見樓下出現了一個眼熟的人——崔言修。

    上一世的今日,崔言修被隆寶堂的伙計打斷腿落下了殘疾。

    后來他弟弟重病不治而亡,他錯過了今年的春闈。來年崔言修雖高中狀元,卻也一直受范明真排擠打壓,郁郁不得志。

    崔言修性子純直,可入京前的滿腔抱負還未開始便被碾進泥里。

    臨清筠返京為江殊瀾報仇時,崔言修才暗中成了他的助力,后來官至首輔,由大啟第一位殘疾狀元成了一代名臣。

    那時江殊瀾只為殘念并無具形,只能在臨清筠的住所停留,便只在將軍府和后來的皇宮內見過崔言修來找臨清筠。

    故而當年很多事情江殊瀾都只知結果,并不清楚具體內容。

    若要詳查父皇與母后的死因,扳倒龍椅上那人,僅憑江殊瀾自己會耗時更久。

    她唯一信得過的人便只有臨清筠。而皇帝一直想架空臨清筠收回兵權,今后崔言修作為文臣,在朝堂上能幫到他。

    所以無論是為了助崔言修避過一劫還是為了今后之事,江殊瀾都得來這一趟。

    此時的崔言修還看不出未來首輔的模樣,只是一副文雅簡單的書生打扮。他急匆匆地走進了隆寶堂。

    但很快便被人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