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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瑯玉與在他身側為他包扎得蘇世容異口同聲,開陽道:“蘇醫官隨我一道去吧,希望、希望來得及?!?/br> 瑯玉也顧不上身上的傷,胡亂的系上紗布之后就與他們二人直奔玉霞山。 瑤華得知此消息也趕來了,茲事體大,她可是不能安心的守在太和宮等消息,昊天急的本也想跟來,卻被瑤華攔下了,天帝若是下了界,其他仙官還不知要怎么揣測呢。 幾人在北天門相遇,瑤華瞥了一眼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淡然道:“一起去吧。” 開陽說殿下也剛走沒多久,幾個人便提了些速度趕往下界,還未等落入深山,那震耳發聵的聲音就自下方傳來。 瑤華神色凝重一言不發,開陽仔細辨別著下方,瞧清那山腳處時,他驚道:“塌了!玉霞山要塌了!” 瑤華廣袖一揮,霎時就將幾人遠遠的甩在了身后,瑯玉現下終于緩過些神來了,三人緊趕慢趕,還是沒有來得及,腳剛沾了地,就見遠方本還峰巒聳翠的高山轟然崩塌,撼天動地,即便距離不近,可掀起的塵沙還是能數丈之外迷了人的眼。 即便頂著風沙,可還是能聽見元昭歇斯底里的嘶吼。 “白九曜——?。。 ?/br> “白九曜——!!!” “母后,你放我過去,求求你了!”元昭奮力的撕扯著腰間的斬月鞭,“母后,求你了,放開我!放開我!??!” 那聲音與這沙塵漫天的昏黃景象,都顯得是那樣的無助和凄涼。 瑤華剛一落地就瞧見元昭不知死活的要沖上去,她哪里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去送死,情急之下,也只能是用斬月鞭將人留住。 元昭胸腔刺痛,猶如死木般動彈不得,即便是眼里進了沙塵他也舍不得眨上一眼,他極力的在那沙霧中尋覓著,哪怕是還有一絲微末的希望,他都不想放棄。 那傲然巍立于天穹的玉霞山,就這樣在眾人眼前夷為平地。 元昭傻傻的看著那堆著的碎石砂礫,動也不動,瑤華上前拉著他,想說些什么安慰的話,可現下來看,說什么都是無用的了。 這時身后的三個人也趕了上來,開陽驚詫著望著那堆砂石,“帝君...在里面?” 蘇世容忙上前扯著他的手臂,“別說了。” 一行人就這么陪著元昭站在那,等到風沙漸停,等到一切趨于平靜,除了那消失了的山,好像什么都一如往常。 “誰告訴他的?” 元昭的凌厲的眼神在從他們的臉上劃過,幾番轉圜,最后停留在了瑯玉蒼白的臉上,他顫著嘴唇,一字一頓,“是誰,告訴他的?” 這話雖未指名道姓,可任誰都瞧得出來,元昭是在懷疑,或者說,是在拷問瑯玉。 即便一向持重沉穩的瑯玉,見了這樣的元昭,竟也不自覺的后退了半步,他張著嘴想要解釋,可元昭眼神冷的著實太令人心寒了,瑯玉捂著自己的手臂垂著頭低語著,“我沒有。” 元昭懶得與他分辨這些,轉身就要去尋白九曜,瑤華伸出手想要阻攔,可見著元昭的神情他實在是于心不忍,自己的兒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這種事,她作為母親哪里有不心疼的道理,她瞧著那破敗的山巒,凝然道:“母后與你一起去?!?/br> 元昭渾身都在顫著,眼里沁著淚連連點頭。 瑤華拉著他的手向過走去,身后的開陽卻追了上來,他指著前方一處有些不確定似的,“那個,是不是帝君?” ?。?/br> 元昭用力擦了擦眼睛,淚水抹去,視線也清晰了些,此前未曾注意,現下一切又恢復了靜寂,薄霧散去,似有一人形輪廓逐漸清晰。 瑤華扶著踉踉蹌蹌的元昭上前查看。 果真是白九曜! 不過就是發絲凌亂許多,瞧著面色不甚好,以往白九曜的膚色就勝過冬雪,如今更是慘白異常,就連眼神都不似從前那般清澄靈動。 元昭扯弄掉瑤華的手徐步上前,明明自己早上才與他同塌而醒,即便是現在還能回想著那溫存,不過須臾片刻,竟恍若隔世。 白九曜身形有些搖晃,他穩了口氣勉強站穩了腳跟,他看著眼前的元昭,笑的吃力,“昭兒來了。” ...... 身后的人本還以為元昭會欣喜異常的抱著他,哪成想他毫不猶豫的向白九曜揮了一拳。 “我來你媽?。?!” 白九曜本就身形飄零,如今臉上挨了這一拳,他就像隨風揚著的紙張一樣,飄飄忽忽的倒在了地上。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激起一陣沙塵。 許是元昭心緒還未安穩,即便白九曜就倒在他身前,他都沒來得及去扶上一把。 白九曜轟然倒地,羊脂玉般的面容與焦黃色的土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從前那樣風清月皎的面容,如今也沾了些灰泥塵土,狼狽而又頹然。 他眼神縹緲著望著元昭,眉頭一皺便吐出一團污血。 “白九曜!??!” 元昭上前一把將他攔腰抱了起來,倉惶道:“母后!宣藥王!” 瑤華看著他,也有些焦急,“好,我們一起回九重天。” 元昭緊緊的抱著白九曜,看著他臉上混著的血和泥土悲痛不已,白九曜氣息奄奄,他真是又生氣又心疼,“你這只不讓人省心的老狐貍,我可是沒有第二片逆鱗給你了,認識你我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你一天不給我惹事生非你就難受!以往你沒腦子也就算了,如今行事竟也是這般的不長進,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把你的狐貍毛拔的一根不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