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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玉不僅是代戈的親生骨血,又是北海的駐守將軍,即便東麟帝君在他們手中, 那也是不可靠的, 萬一生變,豈不是放虎歸山。 可元昭卻不是那樣想的, 他與瑯玉是自幼相識,雖是多年未見,但后來二人在北海相處了些時日,元昭知道瑯玉城府深,心思重,可內(nèi)里卻是極重情義的。 當(dāng)時在北海,東麟帝君設(shè)計暗殺元昭,無論是在后山突襲軍營,還是在竹林調(diào)虎離山設(shè)下圈套,瑯玉從頭至尾都是知曉的,也參與了的,可到了最后關(guān)頭,他還是選擇護(hù)著元昭。 他由東麟帝君撫養(yǎng),自小在他的鞭策嚴(yán)苛中長大,雖說智勇兼?zhèn)洌宰訁s是有些沉郁的。 可別的不論,單從他仙魔大戰(zhàn)時毫不猶豫的站在九重天這面,只求留東麟帝君一命,再加上他千辛萬苦尋得聚魂燈救回了白九曜,加上之前種種,元昭篤定,瑯玉定然不會是那等背信棄義之人。 如若有了反心,也是不用等到如今的。 白九曜坐在那無所事事,身子一栽就躺在了元昭的懷里,哼唧著,“我都等的有些困了。” 元昭看著懷里的人,不自覺的就在那凝脂玉膚上撫摸著,他的指尖輕點著那顆朱砂痣,“帝君有時候還真的很像小孩子,想來也就只有師尊那樣的人,才能養(yǎng)出這樣傻的狐貍。” 白九曜的臉在元昭的腰間蹭了蹭,“我很久沒回昆侖山了。” 元昭長吁一口氣,“我也有些想念師尊了,想來那八百年,若是沒有師尊在身側(cè)寬慰我,我該是更加難熬的。” 白九曜伸著手點了一下元昭的鼻尖兒,“自你走了以后,我在那玉塌上孤枕難眠,回想著你趴在獸皮上望著我的眼神,每每都叫我心悸憂郁,思念至極。” “你這條龍崽子,還真是叫人難忘啊。” 元昭笑了笑,“現(xiàn)在知曉我的好處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認(rèn)罷了。”白九曜擺弄著元昭的手指,將那手背放在自己唇邊貼了貼,“我從前計較的太多了,也耽誤了太多了,等到想要好好珍惜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會愛人。” “幸好昭兒不與我一般計較,還能如往常那般待我。” 元昭眉眼動容,他俯身吻了下去,“只要是你,其他什么我都不在乎。” 瑯玉剛踏上樓閣就見了這一幕,他面上看不出什么,站在那竟還能勉強(qiáng)笑著,“殿下。” 元昭一抬頭就見瑯玉站在那,他手忙腳亂的推搡著白九曜,嘴上支支吾吾的,“哥、哥哥回來了。” 白九曜不慌不忙的起了身,坐在那得意洋洋的應(yīng)著瑯玉那張鐵青著臉的臉。 瑯玉掃了一眼二人桌上的青果,道:“這里的東西,想必殿下和帝君該是吃不慣的吧。” 元昭拉著白九曜站了起來,“哥哥,祝祁如何了?” “死了。” 元昭與白九曜異口同聲,“死了?!” 元昭看起來有些為難似的,他沉默了一會試探道:“是、是哥哥動的手嗎?” 瑯玉瞧起來很是疲累,他揉了揉眉心開口道:“殿下,咱們還是回去說吧。” 白九曜在一旁微瞇著眼打量著他,眉頭逐漸緊鎖。 元昭道:“好,那我們還是回青丘再商議吧。” 瑯玉卻看著他,“不如回九重天吧,我也好向帝后交代一聲。” “好,我們即刻動身。” 白九曜屁顛屁顛的跟了去,本想著要跟去聽聽修羅族的八卦的,可都怪那個瑯玉,說這事不好被外人知曉,元昭求情無果,也只能是將白九曜哄了回去。 結(jié)果他就那么眼巴巴的,在辰陽宮等了大半宿也不見人影。 他坐在塌上越想越氣,到最后也實在是坐不住了,就只得在殿內(nèi)來回走著瞎溜達(dá)。 此前他雖說來過這里多次,可這樣大的辰陽宮他也是沒有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上一看的。 現(xiàn)在的白九曜焦躁不安,也只能是尋著點別的什么來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了,他在偌大的辰陽宮胡亂走著、看著,忽的,他在帷幔深處發(fā)現(xiàn)了一扇門,一扇自己從未打開過的門。 他近前看了看,這扇門比那間批閱奏疏的小內(nèi)室還要窄上一些。 白九曜未作他想,徑直便推開了。 入目便是一張畫像。 初九的畫像。 狹小的空間好似只能擱得下那一張雕花方桌,泛著黃的宣紙上,出塵清雅的面容栩栩如生,白衣冉冉,身形纖瘦,可那雙眼卻是眸光似水,顧盼生輝。 白九曜不自覺走了過去,畫中人那雙眼似也在與他對視著,直看的他胸悶悲戚。 案桌上擺放著許多東西,那枚赤珠,一條白色的發(fā)帶,與自己在凡間買的那只竹編的九尾狐也被擱置在最右邊,見那其中還有一個紅色的項圈。 白九曜見這東西不像是仙家之物,便拿了起來打量著,那紅色的緞子上還鑲嵌著一枚金色的鈴鐺,他輕輕搖了一下,聲音清脆動聽。 任他再怎么蠢頓,也該是知道情況了,想來這里就是元昭儲放初九遺物的地方吧。 白九曜看了看那畫中人,勉強(qiáng)笑了笑,真好,這樣多的回憶。 在這間屋內(nèi)站了一會,白九曜又小心謹(jǐn)慎的將那些物件兒歸置回原位,直擺放的嚴(yán)絲合縫的才松了口氣。 原本焦躁的心現(xiàn)下也漸漸冷了下來,他失了魂似的挪到床邊,一屁股坐下去就開始魂游天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