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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自己救了他之后,便對自己百分百的信任,相處下來不僅毫無戒備之心,還甚是體貼入微。 可面前這個,除了那張分毫不差的容貌之外,硬是尋不到一絲相同之處。 自己如今受了傷,他還能這樣狠下心來呵斥自己,元昭不由得覺得心酸至極。 那么好的一個初九,怎么就沒了呢。 做什么青丘狐帝啊,要什么九尾白狐啊,就算你只是一只野狐貍,我也從未嫌棄過你啊。 結果你仙殞身死,無掛無礙了,獨獨把我扔在這兒受氣。 也許是因為背上的傷實在是有些疼了,元昭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心酸,越想越懷念以前的初九,不由得眼眶有些紅了。 他看了一眼還在那心無旁騖練功的白九曜,抹了一把眼淚,背對著他賭氣似的躺了下去。 白九曜煩躁的入不了定,聽見元昭似乎抽噎了一聲,他睜開眼,傷痕滿布的后背正在極力的克制自己,可他那等好的視力,怎么會瞧不出元昭微微顫抖的肩頭。 哭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剛剛對他說話的語氣太過于嚴厲了嗎? 他有些慌了,微微揚著臉向床上望去,想要看的仔細一些,可除了那微微抖動的肩膀,什么也看不見。 “元昭?” 他喚了一聲,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元昭好像打了個嗝兒,然后揪過一旁的被子將自己包裹個嚴嚴實實。 后背的傷! 白九曜急忙下榻走了過去,站在床邊不知所措,思來想去不知該如何開口。 “那個...我不是有意的。” “你...后背的傷別碰著了。” 元昭本來還是在極力的克制自己,如今卻是放肆了,在被子里哭的抽泣不止。 這也是自初九死后,他一次哭。 或許他哭的并不是白九曜的態度,而是哭從前的初九再也回不來了。 他苦苦支撐著的心理防線,被白九曜一句毫無感情的話徹底擊潰。 他也終于認識到,無論自己等多久,那個什么都讓著他,無條件愛著他的小狐貍,都回不來了。 白九曜此時的心是真的亂了,亂到他都忘記去窺探元昭的靈識尋找原因。 自己剛剛的確是情急之下沒有掌握好分寸,可他又覺得事不至此,一向開朗活潑的元昭,為什么會因為自己一句話就哭成這個樣子。 他看著將自己包裹嚴實的元昭,覺得還是應該先將被子扯開,不然刮扯到傷口又要叫醫官了。 “你先出來,不然要刮到傷口了。” “是我語氣不好,我道歉。” 不知怎么回事,他越說里面哭的越兇,白九曜哪里見過這種場面。 他也只是一個剛剛重生就要給人家當‘媳婦兒’的感情小白。 就算想哄哄元昭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輕輕扯了扯元昭的被子,那面卻將被子抓的更緊了,里面的嗚咽聲已經有些沙啞了,可卻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白九曜本想著一把將被子扯下來算了,可又覺得那樣太不禮貌了,特別是對一個剛剛被自己欺負哭了的人,顯得很沒有素養。 “你再這樣我回昆侖山了。” 沒辦法,只能祭出殺手锏了。 那坨小山丘似的被子不再起伏,不過片刻,元昭一把掀開被子,哭的紅彤彤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白九曜,噤了噤鼻子口齒不清道:“既然喜歡我這么難,那你就走吧。” 白九曜卻沒聽他說的話,將他手中扯著的被子奪了下來扔到一旁,又扳著他的肩膀檢查了一下傷口,道:“還好,傷口無恙。” 元昭抹了一把眼淚,一邊抽噎道:“之前我受傷你都寸步不離的照顧我,自己不睡也要陪我聊天,如今我只是翻了個身你就嫌我煩了,可我的傷很疼的啊,真的...很疼的。” 白九曜坐在床上,艱難道:“是我思慮不周了。” “我只能...忍著...我還不敢用藥,不然又要輕薄你了,到時候你又要走了。” 元昭眼淚刷刷的流,像是要把這幾百年來未流出的眼淚一股腦兒的都流干凈似的。 “你怎么總是要走?總是要丟下我?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啊?” 白九曜張了張口,停了片刻,終于擠出三個字:“并不是。” 元昭擦了一下自己哭的像小花貓兒似的臉:“那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啊?不然我白等你這么多年了。” 白九曜此時深刻的意識到,惹哭一個小屁孩兒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甚至害怕帝后若是突然來了,看見自己的兒子哭成這樣,那自己豈不是更解釋不清了。 “嗯。” 白九曜點了點頭,想著以后開口一定要注意語氣,一定要注意聲調。 “那你能不能...抱抱我?” 元昭將臉上的淚水胡亂的抹在褲子上,張開了手臂。 白九曜只是微微的敞開了懷抱,元昭一下子就撲了上去,將頭埋在白九曜的頸窩,立馬破涕為笑。 “你看,我是不是很好哄?” 即使白九曜再怎么冰冷,再怎么無情,可一想到初九,元昭就什么都釋然了,也什么都能原諒了。 第十六章 ================== 到了夜晚,元昭依舊是趴在床上閉目酣睡,白九曜則是在床榻上運功調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