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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不了。”不出意外的答案,那天葉疏林看過谷小少爺回來之后就問過元滿,元滿也是這么說的:“那人沒有誣告,全是事實,你說,要怎么幫?” 葉疏林嘆了一口,出門去找李博衍和葫蘆去了,希望兩人不要鬧起來,不然李博衍又要被打了。 元滿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不經感嘆:“要過年了啊。” 第150章 (10)后果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誰都沒想到,皇上會選在今天將沈書行處斬,人來人往的鬧市街口,白花花的雪都被踏薄了,地下看熱鬧的人人裹著棉襖,沈書行跪在刑臺上穿著單衣囚服,臉上身上凍得發紫,發髻也沒了整潔。 曾經尋常百姓見不到的大人物就這么落魄的跪在他們面前,沈書行眨了眨眼,臉上已經凍僵的沒知覺了,環顧了一圈在下面竊竊私語的眾人,最后將眼睛定在了某處,他看到元滿就站在那里看著他,對著他微微頷首,即像是打招呼也像是送別。 沈書行笑笑,最后來送自己的熟人,就只有這位斗了半輩子的老朋友,挺好,至少還有一個不是嗎? 午時三刻一到,令牌一下。 “哎呦!”底下的人捂著眼睛一片驚呼,就這樣親眼看著曾經的一段傳奇就此落幕,獻血留下來凝在了血里,沈書行身首異處。 人死了,熱鬧也就沒了,人群散去,元滿也隱進了人群里,遣了人去認尸,打點了一下,就讓自己的人把沈書行的尸體帶走了,她這次來,本就是來替沈書行收尸的。 人死之后,塵歸塵,土歸土,再多的恩怨也就煙消云散了,再說了,她和沈書行本來就沒什么恩怨,不過是各司其職,哪來的那么多怨氣? 沈書行孑然一身,元滿也不知道他那個兒子現在在哪里,就自己做主在陵安城郊給他找了個片地方,立了座墳,給他講腦袋縫回去,清理干凈了,換上壽衣,封了棺葬了下去。 這件事元滿誰都沒說,其一是因為沈書行生前得罪的人太多,實在說不準有沒有一些心狠手辣的能做出些挖墳鞭尸的事情來,再有,就是元滿也不知道應該像誰說。 原先和沈書行認識的那些人,要么就是自身難保,要么就是避之不及,告訴葉疏林他們,他們也不過是感慨幾句,這些感慨要了做什么呢?思來想去,自己曉得的,能告訴的人,好像也只有顧修謹了,可是淵明一別,就再沒見過他,想說都找不到人。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元滿自己可以來送他一程了。 今年冬天天冷,元滿給沈書行在墳前放了一堆酒,沈書行其實很愛喝酒的,只是喝酒誤事,后來就給戒了,遇到高興的事情喝兩杯也是點到即止,搜他家的時候,從地窖里抬出來了一屋子的好酒,有些金貴的都還沒來得及開封就便宜了別人了。 元滿給他各倒上一杯,斟滿了,自己選了選,抬了一杯最貴的,舉起道:“沈丞相,一路走好。”說罷便一飲而盡,元滿看著這墳邊四周掩在雪里的枯枝敗葉,想著,待來年春暖花開,這里會是個郁郁蔥蔥,鳥語花香的好地方吧? 雪下的大,元滿受不住凍,給沈書行燒完了紙錢就回城了,元滿沒坐車,是一路走回去的,以前不得空,現在閑下來了,這滿是意趣的世間,總是看一眼少一眼的,元滿想要多看看,不想總坐著車,錯過許多風景。 進了陵安大街小巷全是置年貨的,熙熙攘攘,隔著老遠就能看到家家戶戶盯上冒著著炊煙,整條街里飄的都是香味,今天先把放的住的東西弄好,等明兒個做年夜飯,就省去了許多功夫,這大街上人貼人的,個個臉上帶著笑,絲毫看不出方才才看過砍頭的樣子。 元滿裹在人群里往前走,穿過了一條巷子,就看見了前面的谷小少爺,想起來葉疏林跟她說過谷家人把他贖出來過年的事情,就想上去打個招呼,可是谷小少爺只管悶頭往前走,元滿的聲音淹在了一片嘈雜聲中,他也沒聽見,元滿只好跟了上去。 等跟著谷小少爺走了一段路,看他停在了哪里,元滿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了,識趣地悄悄走開,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感嘆一句:“谷小少爺長大了啊。” 谷小少爺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破落門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誰能想到這是朝廷三品大員住的地方呢?谷城上前去扣了門,里面傳來聲音,問了一句:“誰啊?”見敲門的人不應聲,里面的人就大門打開了,木門一開,開門的人看見谷城不由一愣。 谷城行禮問候:“趙大人,叨擾了。” 開門的人正是趙時檢,趙時檢顯然沒想到谷城會過來,反應過來之后,留了門就往屋里走:“來拜年的話,似乎是早了點的。” 趙時檢看見谷城,沒有谷城想象中的激動,反而是平靜的讓谷城有些無所適從,只因趙時檢早就知道了谷城被贖出來過年的事情,所以并不驚訝,再者,他想給谷家定罪,就不能這時候讓人抓到錯處,誰知道,谷家人是不是故意讓谷城過來,引他發怒,好以此做文章的?既然這樣,他就讓谷家人好好看看什么叫做風度,好斷了他們那些卑鄙下作的歪心思。 見趙時檢沒有趕自己的意思,谷城跟在他身后進了門,將門拴緊,大門一關,看不見了外面的熱鬧,卻擋不住歡聲笑語傳進來,也正是因為這些聲音,顯得這個小屋子里更加孤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