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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策笑笑說:“元滿是我的恩人。”葉疏林既然是李博衍認定的人,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沒什么好瞞的。 “我和她一樣都是鬼樓的殼子,只是我沒她厲害,挑戰她的時候輸了,本來是要死的,可是她救了我。” 長策永遠記得,自己當年挑戰當時鬼樓的一甲,可是被她反殺,他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當他睜眼的時候看到了那個一甲,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一甲卻笑著問了他一句:“假死藥好吃嗎?” 長策是被自己的親生父母賣給人販子的,人販子又轉手把他賣進了鬼樓,后來他被分進了殼子里訓練,在鬼樓很是學了些本事,可是也見識到了鬼樓的齷齪,他每時每刻都在盼望著自由,可是每時每刻都活在絕望的痛苦中。 但他始終相信,只要活著,就有希望,轉眼到了十六歲的時候,他第一次挑戰失敗了,本來是應該死的,結果是當時的一甲說看他有前途,讓留他一命,若是不成器,自己親手殺了他。 他聽人說,當時的一甲,是鬼樓有史以來最聰明的影子,既然她說話了,那些人還真就放了他一馬,有了這次機會,他就訓練的更刻苦了,后來又過了一年,他再次挑戰,這次遇上的,是救他一命的那個一甲,然后他就敗了。 長策一直以為,當時一甲塞進自己嘴里的是毒藥,沒想到居然是假死藥。 “你為什么救我?”他醒過來的時候不能動,他雖然吃了假死藥,裝成死在了一甲手上,可是鬼樓的人在他身上補了兩刀,要不是假死藥封住了他的血脈,他早就失血而死了,現在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甲正在為他包扎傷口。 一甲說:“因為我不喜歡鬼樓,我想掀了它,可是我身上有偷生,行動受限,我需要一個身上沒有偷生的人幫我。” “你就不怕我揭發你嗎?” “那你去啊。”這個一甲倒是十分無所謂:“你覺得這日子,和死了有多大區別嗎?” “我懂了,我會幫你的,我要怎么幫你?” “七里地外有個西山村,村口往南一里地有顆四人合抱的大樹,樹腳東面有個樹洞,三天去看一回。” “等下,”長策叫住要走的一甲:“為什么是我?” “因為運氣。”一甲回答說:“你不是我第一個救的人,也不是第一個吃下假死藥的,可是活下來的只有你。”一甲包扎好之后收拾東西站起來:“你應該慶幸,鬼樓補刀的時候,砍的不是你的腦袋,你也足夠爭氣,堅持到了我過來。” 收拾好東西之后,一甲想走,卻突然想起補了一句:“對了,你也應該感謝你自己,你朝我動手的時候遲疑了,不然你現在就是一具尸體了,只是以后在對敵人可不能心慈手軟了。” 長策笑了:“若是敵人,也不會救我不是?” “知恩圖報,挺好。” 救長策的這個一甲就是元滿。 自此后,他和元滿里應外合,不斷收集外界情報,在元滿一次任務的時候,偶然得了機會認識了當時還是王爺的孟宣德,元滿慢慢接近他,等到時機成熟,直接離開了鬼樓,冒著死的風險用從不有閣求來的法子,將偷生蠱融入了骨血,借著孟宣德的手鏟除了鬼樓。 可元滿也因為硬融偷生蠱,雖然保住了命,不會老去,可是不能大動,且不知道什么時候,偷生蠱會突然反噬,奪走她的性命,換句話來說,就是朝不保夕,元滿隨時都有可能死去,只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就只有元滿自己,和長策,不有閣閣主三個人而已。 她當初成立御影司,是為了讓從鬼樓被救出來的人有個棲身之所,免得她什么時候不在了,這些人連個去處都沒有,這次親自去找公主,也是知道皇上的心思,好能讓皇上找到借口,名正言順的將她拉下來,順便,幫皇帝弄掉沈書行,也是她計劃的一部分,不然,她一走,沈書行肯定會對御影司下手。 現在該做的都做了,元滿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就是——長策看著李博衍和葉疏林:“你父親既然不同意,你們打算怎么做?” 葉疏林沉默了一下,說:“我心里很亂,我驚訝父親的堅決,也更驚訝于父親居然厭惡這件事情,厭惡到不惜對我惡語相向,我無法放棄李博衍,可是更無法放棄我的家人和責任。” “我自小就被教育,是為了四海鏢局而活的,我的一切行為舉止,都應當以四海鏢局的利益為先,我也一直都是這么做的,四海鏢局生我養我,我也理應報答他,四海鏢局是我的根,我絕不會拋棄它,回然公主的事情,我已經很對不起四海鏢局了,我沒辦法,再對不起它一次。” “他是我的責任,我不應該逃避的。” 葉疏林這一番肺腑之言,長策聽得很感動,可是有一個問題:“那李博衍呢?” 葉疏林看著李博衍,老實說,李博衍聽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心里是害怕的,他無法放棄四海鏢局,那自己呢?他要放棄自己嗎? 李博衍緊張的看著葉疏林,葉疏林笑的纏綿,抬手扶上李博衍的側臉,輕輕摩挲著他臉上還能看出痕跡的疤痕:“我怎么會離開他呢?這是我這一生,唯一的任性啊。” 李博衍笑了,一個猛子就撲進了他懷里,葉疏林受不住的被撞得往后一仰,皺完了眉頭就滿臉縱容的笑著抱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