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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傾“嗯嗯”兩聲,將手中沾了菜汁的面包遞到左洛星嘴邊。 左洛星張口欲咬,言傾眸中閃過一絲狡黠,迅速收回手塞進了自己嘴巴里。 左洛星愣了一下,什么也沒有說,反而自己的那一份推到言傾面前:“還要嗎?” 言傾看了看推到自己面前的食物,托腮長長嘆了口氣:“洛洛,你好傻!” 左洛星沒有反駁,想了想,將面包蘸了菜汁,遞到言傾嘴邊。 言傾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懷疑他想報復自己,但還是張嘴一口咬了下去。 ——咬到了。 言傾動了動腮幫子,將嘴里的食物咽下,眼前又出現了一片沾好菜汁的面包。 言傾看了左洛星一眼,“嗷嗚”一口,再度咬下。 ——又咬到了。 接下來的十分鐘,左洛星自己一點沒吃,手上卻沒有停過。 言傾一開始還十分警惕,發現左洛星一次也沒移開手,索性手也不動了,一口接一口張嘴等吃。 嗚嗚嗚!洛洛真好! 早餐之后,左洛星帶著言傾下樓,路過柜臺時,給老板娘轉了十萬星幣。 “維修費。” 左洛星向驚住的老板娘點了點頭,帶著言傾從大門離開。 言傾回頭看了一眼。 稀薄晨光中,老板娘藍色的眼睛并沒有落在昨晚殺了數人的左洛星身上,反而隱晦地看向了言傾。 那眼神幾分研究、幾分驚疑、剩下的則是被晨光模糊了的復雜難明。 飛行器啟動,離開了這片亂石地。 # 喀什星的正南方,有一片冒險者之地,這里聚集著大量經驗豐富的淘金者、煉金術師和登記在宇聯通緝名單上的逃亡神使。 這里常年人聲喧鬧,空氣里彌漫著草藥和煉金銀水的味道,身后的叢林偶爾傳來幾聲野獸的嘶吼,穿著染血戰斗服的男男女女在草地上穿梭,帶起一陣鐵銹味的疾風。 “喂!老約翰!你那里有多余的鐵線草嗎?前幾天何軒隊伍帶出來的那么點材料,又被我用完了!” 穿著白色醫療服的黝黑大漢走出營帳,沖著隔壁火光閃爍的帳篷大吼了一聲。 那火光帳篷里沒人出來,倒是多了一道幽幽的聲音:“你一研究草藥的,要那么多鐵線草干嘛?沒有了……” “鐵線草也是草啊!何況還能拿來當煉金材料,那我當然得多研究研究!” 黝黑大漢應了一聲,又沖其他帳篷喊去了,其中幾間帳篷里,可以看到戴著眼鏡的研究人員忙碌的身影,空氣中的草藥味就是從這些帳篷里傳出來的。 冒險者之地除了冒險者們,也有一些富有研究精神的科研人員逗留,都是為了拿到冒險者隊伍從身后物產豐富的森林里帶出的不耐久放的材料。 別看帳篷簡陋,實際上里面的器材樣樣齊全,且昂貴無比,一把小小的測試槍就得數十萬星幣,每個帳篷里都有軍隊派來的神使駐守。 黝黑大漢沒有要到鐵線草,剛垂頭喪氣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眼尖看到了一隊剛從森林里回來的神使隊伍,連忙跟了上去。 像鐵線草這種不占地方又用處極大的小東西,每個神使隊伍都不吝于薅上一把,因此黝黑大漢很自然迎了上去。 那神使隊伍似乎也認識黝黑大漢,不用大漢開口便將鐵線草拿出來,其中一位還笑道:“您還惦記著十年前那次意外呢?要我說,除了研究院的那一株之外,鐵線草從來沒有開過花,那就是一株意外變異的植株,影響因素大了去了,這得實驗到什么時候?” 黝黑大漢擺擺手:“我就這點愛好了,你快別打擊我了。” 十年前,黝黑大漢所在的研究院里一株實驗用的鐵線草忽然開花,花朵即開即落。 一名研究人員不小心觸到花瓣,那花立即枯萎,而對方則覺醒了神性,整個研究院大為震驚,在此之前,除了自然覺醒之外,哪怕是人為制造極端環境,都無法令一個普通人覺醒神性。 如果有一種手段,可以人為制造神使,那人類再也不用擔心污染者的入侵,這將是整個人類史上的巨大變革。 然而可惜的是,這株鐵線草只是個意外,在它之后,沒有任何一株鐵線草開過花,無論研究人員怎樣復刻那株開了花的鐵線草的生長環境,奇跡再也沒有發生。 十年過去,研究沒有任何進展,當年壯志凌云的眾多研究人員不得不相信,鐵線草的開花就像是神性覺醒一樣可遇不可求,逐一放棄了研究。 只有對成為神使有著莫大渴望的黝黑大漢,還在固執地重復著這項實驗。 黝黑大漢無視了眼前之人復雜的神情,接過了對方手中的鐵線草,剛準備拿進帳篷,卻被一個白色的人影撞了一下,鐵線草從手中滑落。 “抱歉,借過。” 平穩的聲音仿佛一陣清風從黝黑大漢身前淡定刮過,如果忽視對方身上濃重血腥味的話,勉強可以道一聲禮貌。 黝黑大漢下意識說了句“沒關系”,剛想彎腰撿起掉落于地的鐵線草,又一道人影從他身前飄過,聲音比起之前要柔和一些,但也十分有禮。 “抱歉,我也借過一下。” 兩道人影一前一后,若無其事地從黝黑大漢與鐵線草的中間穿過,帶起的微風將那株鐵線草吹得越發地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