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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后我娶了敵國質子 第66節

    可是,偏偏今日大橘生產,尹川不肯離開半步,他那個孩子心性一上來,誰都勸不住。

    再說,衛南尋當時也覺得沒必要自己再帶個侍衛前來行宮赴宴,所以主動讓尹川留在樺霧府里。

    卻不曾想,偏偏在這時會有諸多意外發生。

    呼吸之間蘇揚舲想到什么,試探著問:“若你信得過允樂,不如讓他去辦?”

    “我倒是沒有信不過他,只是……”衛南尋頓了頓,聽了聽殿內的動靜,才又說道:“只是,怕他們不信允樂。”

    “那……那就讓允樂陪你一同去。”

    “可你身邊沒人守著,我也不放心。”衛南尋扶起他的肩膀。

    哪知蘇揚舲卻踮起腳尖,噙住衛南尋的薄唇,在他的唇上低語:“你若不放心我,就速去速回。”

    衛南尋也知事關重大,不便再多猶豫,與蘇揚舲只在廊柱后道別,便順著徑道走了出去。

    允樂等在樺霧府的馬車旁,忽然看見衛南尋摸著墻壁走來,趕緊上前攙扶。

    “快,尋一匹駿馬隨我去城內。”

    允樂稍稍猶豫,問道:“質子,我家主子呢?”

    “他還在宴席上,眼下這行宮之內恐會生變,舲兒不放心我一人回城,便要你陪我同去。”衛南尋低聲道:“回到城內,你將我放在汴河碼頭,然后速回行宮找到舲兒,定要寸步不離。”

    第78章

    ◇

    灰兒

    一直到衛南尋的背影消失在徑道拐彎處, 蘇揚舲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出門之前,他也想過再帶一人來行宮,可是,規矩就是規矩, 即便他是皇子, 也不能破壞。

    他能感受到衛南尋心底壓著許多事, 也明白, 他放不下那十萬將士慘死的血海深仇。

    此刻, 瓷碗摔地破碎的聲音, 打斷了蘇揚舲的思緒。

    后殿之內,淳華一改剛才在昭陽殿的柔弱模樣, 昂頭挺胸站得筆直, 看向任皇后的目光滿是譏笑與不屑。

    只有眼角的一抹紅能看出她剛剛哭過。

    “看不出你大姜的皇后, 做的竟是這種齷齪之事!”她憤怒的伸出手, 指向后座上的那個女人。

    大姜國最尊貴, 也是最溫和的女人。

    任皇后淡淡的笑著, 一如從前, 并未因此事而平添一絲其他的表情。

    “淳華郡主, 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了再說話,你是北遼送來和親的王女, 你嫁給誰, 本就是我們陛下說了算, 如今,你未婚卻先有身孕,怕是只能給北遼王送回去了。”

    桌案上青玉平盤里放的是下人們剛剛剝好的荔枝rou, 任皇后拇指與食指輕輕捏起, 放進口中, 只有眼底在微抬時才露出一點點焦急。

    所謂捉jian要在床,否則便是沒有實證,只要這兩個人咬死此事不松口,她便是使出渾身解數也得不到一點點的好處。

    淳華根本不吃她這套,冷笑道:“那淳華還要謝皇后娘娘厚愛了,早日將我送回北遼也是好的,免得在這里看你們的那些個陰詭計謀。”

    她說的時候眼尾還有意無意掃了掃珹王。

    孬種。

    珹王卻不像淳華這般淡定,額間一層密汗,他萬萬沒想到在今日會鬧出淳華這出事。

    一邊他對淳華除了覬覦她背后的北遼勢力,也存了幾分真心,另一邊在大事未成之前他也不想與父皇撕破臉,這個時候最好讓所有人都不要注意到他才好。

    內心正在反復掙扎,忽然后殿的大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身穿與他相同的紫色朝服,紫金發冠,冠上鑲著兩個眼球大小的東珠。

    與珹王不同,那男子身形修長,朝服寬寬松松的罩在他的身上,更顯得此人身材纖細。

    “母后,酒席吃的膩了,兒子來您這兒討杯清茶喝喝。”

    蘇揚舲翩翩而來,滿殿也因他的笑容而亮了幾分。

    “好好,快坐過來。”任皇后彎眼招呼他坐在自己身旁,命下人去泡最好的茶來。

    蘇揚舲又看向珹王,長眼揚起,笑道:“喲,大哥也在呢,我來是不是不合適。”

    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

    他一邊說一邊坐在了位置上,看的蘇寧宴直打寒戰。

    “明知不合適,還厚顏無恥的要來。”淳華站在那里,雙手負后。

    蘇揚舲不經意的掃了她一眼,那微凸的小腹在紅色紗衣之下若隱若現。

    “本王一向臉皮厚,又愛熱鬧,怎么能錯過這么有趣的事呢。”

    淳華被他氣得捏緊手心,向后邊退了幾步,扶著桌案怒道:“難不成這孩子是四皇子你的?你這么心急火燎上趕著要給我肚子里孩子當爹的嗎?若是如此,淳華倒是不介意嫁給四皇子,與景國質子共侍一夫。”

    蘇揚舲也不生氣,突然站起了身子,走到淳華身邊,他微微彎腰盯著淳華,妖冶的美目卻冷得像剛融化的雪水般,“本王啊,只是替你不值得。”

    他站直了身子,眼里仿若開出地獄之花,看向了珹王:“大哥,淳華可是好姑娘,你若是還不認下自己的孩子,怕是就要認別人當父親了呢。”

    蘇寧宴咬緊牙關,死死盯著蘇揚舲,他猜不透對方的心思,“老四,你可別胡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蘇揚舲笑了,道:“大哥當然聽不懂了,可是大哥香囊里的薩其哥花卻能聽懂。”

    “你在胡說什么?”蘇寧宴緊張的握住了腰間的絳紫色香囊,又疑惑的望向淳華。

    只見淳華微微抖著看向蘇揚舲,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蘇揚舲轉身走回座位上,捏起茶杯,飲了一口,才抬眼說:“大哥還不知道呢?這香囊是淳華郡主送的吧?淳華郡主對大哥滿滿的愛意都在這香囊的香料里了,這可是北遼少女送給情郎的定情之物,只開在梵山山谷的薩其哥花。”

    蘇寧宴雙眉緊皺起來,一把扯下那個香囊,尋求般地看向淳華。

    然而淳華早已經紅了眼眶。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被蘇揚舲說中了。

    皇后有些震驚的看著蘇揚舲,她眼底的薄冰化開,揮了揮,身后的小內侍官就趕緊上前,從珹王手里一把扯了過來香囊。

    淳華倒在地上,手扣著冰冷的地磚,恨恨的看向蘇寧宴。

    蘇寧宴一瞬間六神無主,竟然都忘了替自己申辯幾句,不過眼下這證據依然確鑿,無需在旁的申辯。

    任皇后吩咐小內侍道:“去請陛下。”

    小內侍應了一身,彎著腰剛邁開腿,又聽見皇后補了一句:“悄悄地,不要驚動旁人。”

    曹沫卷著褲腿蹲在那里,黑亮的眼睛左左右右來回轉悠。

    這是汴河在盛京城里最大的貨運碼頭,只不過早就被景國人滲透了進來。

    這幾天碼頭十分忙碌,姜帝的千秋宴正在如火如荼的舉辦,許多地方官吏的生辰賀禮,也陸陸續續通過水運到了盛京城。

    腳夫們正在忙著卸貨的,是剛從南邊樂平郡來的大船。

    曹沫一邊盯著腳夫干活,一邊數著這艘船上貨物的數量。

    這已經是最近樂平來的第三艘貨船,憑著多年的經驗,曹沫猜測這船上的貨物,是鐵器。

    腳夫搬得吃力不說,偶爾還能聽見鐵器碰撞發出的叮當之聲。

    如今盛京城里,有他們的殿下,曹沫不敢漏過一點的危險。

    正在他深思該怎么向上面報告時,忽然有有一匹快馬向著碼頭沖了過來。

    馬上有兩個人,后面的男人帶著幕離,看不清長相,但是在前面騎馬的人,曹沫卻認識。

    那是四皇子身邊的侍衛,一個武功高強的人。

    曹沫扔掉了嘴里叼著草根,站了起來。

    那兩個人也從馬上下來了,帶著幕離穿著紅衣的男子,身形高大魁梧,他一只手搭在侍衛的手臂上,向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碼頭上許多人都轉頭來看,只因都沒見過如此不染塵世的男子,心中多是好奇。

    曹沫并不認識這個男子,但是他感覺這兩個人是沖他而來的,而且那個紅衣男子似乎眼睛不太好。

    侍衛提醒他小心腳下,他才小心翼翼的邁了過去。

    眼睛不好……曹沫忽然心里一驚,他不敢置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曹沫驚慌的腿一軟,險些就要跪了下去,卻被他身邊的侍衛扶住身子。

    “你是曹沫?”紅衣男子開口,聲音低沉。

    “正是。”曹沫已經緊張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張著嘴巴反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后才憋出來兩個字:“殿下……”

    衛南尋轉身對著允樂道:“你快回行宮,護在舲兒身邊。”

    允樂看了那個粗糙漢子曹沫一眼,又不太放心道:“質子,您怎么辦?”

    衛南尋道:“你不必擔心我,此刻危險的是行宮里的人。”

    允樂只好施禮告辭,騎馬揚長而去。

    衛南尋又轉向曹沫,道:“將你的人派出去,務必要找到魏宋仁的消息。”

    曹沫怔愣,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道:“殿下說得可是禁衛軍統領、宮城一等大太監、掌印使魏宋仁?”

    衛南尋沒說話。

    曹沫擦了擦汗,就算他們的人現下已經滲透進盛京城的大小角落里。

    但是魏宋仁可不是個普通人,他可是手中有軍權的大太監,就連丞相都要讓他三分,找到他的行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衛南尋像是看出了他的難處,道:“你只需去軍營去找就可,城防軍、禁軍、還有西郊的步營軍,云中郡的六戶軍,還有朔方、五原、上河,快,務必用最快的速度給我消息。”

    他要知道到底是哪里的軍隨著珹王和魏宋仁要一同叛亂,如此也好知道該如何布防。

    曹沫這才稍微松了口氣,道:“小的這就去辦。”

    說完,曹沫趕緊搖動一旁破木桌子上的銅鈴,很有節奏三長兩短。

    他重復了一遍之后,就將銅鈴放下,看了看衛南尋,小心翼翼問道:“殿下,您是要在這里等消息,還是……”

    這句話確實問住了衛南尋。

    他不放心把蘇揚舲一個人留在行宮之內,但是在外面等消息似乎又是最好的,這樣方便在得知消息后聯絡各方。